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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 “黑牡丹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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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康梅公社發動農民們大種蘑菇、香菇、草菇、白木耳等高等真菌,成了遠近聞名的“食用菌之鄉”,但農民們的經濟效益并不太好,主要是單位産量不高,有幾個種植戶來古鎮找我,希望我幫他們想辦法提高産量。

    我建議他們生産“蛋白胨”,方法是我在幾年前的一個實驗成果,原料是理發店每天掃的垃圾——頭發屑和屠宰場的垃圾——豬毛,用磷酸水解生産,因為原料幾乎不花錢就可以得到,所以生産成本很低。

     康梅化工廠采用我這個方法到各地收購人發和豬毛,生産的蛋白胨用于各種食用菌“根外施肥”,效果極好,産量增加一倍以上,而增加的成本隻是一點點,因為這種蛋白胨的價格實在是太便宜了。

    後來我又建議康梅化工廠用人發和豬毛生産各種氨基酸,銷售全國各地,取得更高的經濟效益。

    再後來又用這氨基酸生産“美拉德産物”作為飼料香精的添加劑,這都是後話。

     中央電視台來到古鎮,拍攝了一些有關蘆荟的景物,準備在央視的幾個節目裡播放。

    攝制組住在古鎮的一家招待所裡。

    有一天,我們公司一個員工的祖母去世,這老人家高壽,而且德高望重,她的親戚朋友遍布全鎮。

    按這裡的慣例,喪禮舉辦的非常熱鬧,送葬的隊伍排了幾公裡長——前面是幾百個單位的花圈,一個花圈要兩個人擡着;接着是樂隊,吹拉彈唱、東西方管弦樂、南音清唱應有盡有,包括歌仔戲《五子哭墓》及《梁祝》裡英台哭山伯的一段戲——“十八拜”;然後是摩托車隊、汽車隊;後面才是十六人擡的棺材和緊跟着步行的送葬親友。

    攝制組人員從來沒有見過這種“世面”,請我們公司的員工們幫忙,讓他們爬上街邊的騎樓,從各個角度、各個路段把這壯觀、冗長、喧鬧的場面拍了下來。

     過了以後,中央電視台在《新聞聯播》裡播放了“蘆荟和它的知音”。

    在後面的節目裡出現了一個專題報道——“不該有的浪費”,把古鎮的一個老人的喪禮全過程展現給世人欣賞、評判,央視的解說詞明顯是批判這種行為的,說“人死了,親人哭一哭,燒掉就行了,沒必要這麼折騰,浪費大量的人力财力。

    ” 我剛剛看完這個視頻,馬上接到市政府辦公室一個來電,說“你們也太無法無天了!央視來拍片為什麼沒有報告我們?而且還讓他們做了我們的反宣傳?!” 我說:“中央級的媒體到我這裡做報道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,我沒有必要每一次都麻煩你們吧?至于他們順便拍了一下我們這裡的一個風俗習慣也沒有什麼不妥,我哪知道他們的想法呢?這裡的喪禮不是自古以來都這樣辦嗎?不然為什麼有那麼一句俗語‘生要生在蘇杭二州,死要死在福建泉州’呢?” 過了幾天,省、市、縣政府派來了一個“調查組”來到古鎮,寫了一份長長的報告,不知做啥用途。

    但我很快就接到市文明辦的通知,罰我們十萬元,說是我們“給市政府抹黑”,要我們“以此為戒”。

    看到白紙黑字的罰款通知單,我真是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心想:也好,今後我如果寫一本新時代的《官場現形記》,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題材。

     《官場現形記》還沒有寫,我倒是想折騰一下電影或電視劇了——我根據民間傳說整理、加工寫出了一個電視連續劇本《追拿黑牡丹》,說的是當年武則天在寒冬臘月時下令百花齊放,獨牡丹不放,武氏火燒牡丹,紅、綠、黃、白牡丹都開花了,就黑牡丹逃往閩南的故事,裡面穿插着不少當時時髦的武打情節,發表在一個知名度不太高的刊物《芳草地》裡,沒想到被上海的一個導演看上要拍成連續劇,邀請那個時候紅得發紫的明星潘虹來當主角。

    潘虹答應了,來到我家“體驗閩南人的生活”,我媽媽一看到潘虹就認出來叫她“杜十娘”。

     後來潘虹與米加山鬧離婚,去美國住了兩年,這個電視劇沒有拍成。

     我編寫了廠歌歌詞《黑牡丹之歌》: 黑牡丹,黑牡丹, 盛開在閩南, 你用美麗的畫筆, 描繪生命的春天。

     黑牡丹,黑牡丹, 綻放在心坎, 你用青春的旋律, 譜寫愛情的詩篇。

     自己譜了一個曲子,覺得不太滿意,請省文聯的十幾位作曲家幫忙譜曲。

    作曲家們譜好了以後,建議來個競賽,看誰譜得最好。

    于是我組織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聯歡晚會,把作曲家們都請來當評委,《追拿黑牡丹》的片段也由省歌舞團的兩位著名演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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