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’過了幾天,突然聽說丹萍死了,死于車禍,就是丹萍經常幫人推車的那條坡下,被一輛卡車撞倒在地,當場就死了。
”
我盯着校友的這張紙條,一遍又一遍地看着,直到兩眼模糊。
我希望這不是事實——我那“同桌的你”就這樣走了嗎?“紅顔薄命”真的應到你身上了?
連續幾天我都處在恍惚之中,對着丹萍的照片,想到人生,想到周遭的世界,一個人的身體就這麼脆弱嗎?想到魯迅寫的《祝福》裡“祥林嫂”的一句問話:“人死了到底還有沒有靈魂?”如果有的話,活的人應該怎麼面對?
在新加坡做的生意不太順利,主要是歐洲人對中國大陸變幻不定的政策有顧慮,我在一些新加坡朋友的建議下,打電話讓張繼彙五萬美元到新加坡注冊一家貿易公司,準備以這家新公司的名義做歐美一帶的生意。
有一位叫“李漢興”的新加坡人同我成了好朋友,比我大兩歲,有一次在他家裡聊天,說到中國的“**”期間他看報紙,覺得“革命”、“造反”很有趣,跟幾個同學經常學唱“革命歌曲”,跟父母吵鬧要“回”中國“參加革命”、“造反”、“解放全人類”,結果被他爸爸臭罵一頓:“你爺爺當年就是因為造反才跑來南洋的,你現在又想回去造反了?”
前不久他到中國想要買“革命歌曲”錄音帶,在吉林終于如願以償買到了。
他在客廳放錄音帶給我聽,第一首是《社會主義好》,隻聽見一個女的陰陽怪氣地唱道:
社會主義好,
社會主義好,
社會主義國家全都不見了,
反動派,
沒打倒,
帝國主義夾着皮包又來了,
全國人民愛大團結,
掀起了社會主義性的高潮,
性的高潮!
“大團結”是其時面值最大的人民币,十元,圖案象征着“各族人民大團結”,“大團結”就是“錢”的代名詞。
李漢興笑着對我說:“你們中國現在那麼好,你怎麼還跑來我們資本主義世界尋找發展機會呢?”又說:“我跟旅行社的人熟悉,你要是想經常出國的話,我可以通過旅行社幫你弄一本假護照。
”
我問:“哪一國的假護照?怎麼辦理?”
“菲律賓的比較好辦,你給我一張照片,把菲律賓人的照片換成你的就是了——當然,你的名字也變成菲律賓的了。
要是你不介意的話,用死人的護照更好,但很多人不喜歡這樣做,覺得不吉利。
”
“我倒是喜歡這樣的護照——死過了,閻羅王就不會想念了。
”
“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,有趣。
”
過了幾天,李漢興真的給了我一本“誰都找不出任何破綻”的菲律賓護照。
李漢興帶我去阿拉伯街遊逛,看到有香料店在賣沉香,我走進店裡同老闆聊了起來,老闆說他們賣的的沉香都來自于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,并拿出一份不久前出版的《南洋商報》給我看,隻見報紙上的大标題是《找到一株沉香木欲窮幾難》,說明這沉香來之不易,現在資源告罄,價格上漲。
老闆告訴我,這沉香都是中東人買去,在阿拉伯世界,隻有少數人才擁有幾塊價值連城的沉香,開會的時候,酋長身邊放着熏香爐,酋長時不時弄一點沉香木屑投入爐中,凜冽的沉香香氣散發出來,比酋長的講話還要“沁人心扉”。
我挑選了幾十塊天然造型奇特、長得似龍似鳳的沉香木,老闆說我是第一個購買沉香木的中國遊客,願意用最優惠的價格賣給我,最後我隻花了兩萬元成交,把買到的沉香木托運到廈門。
張繼彙了款以後,對我的兄弟們說:“你們知道公司為什麼這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