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ss=\"ca-4\">一九九九年正月初三下午,妹妹的男朋友專程從萍鄉趕來了,從此又掀起了一個新的高潮,雞犬不甯,連奶奶爺爺伯伯伯母堂哥堂姐小姑姨娘等人都參與進來了。
足以低得過瓊瑤劇裡的陣容。
愚耕和弟弟簡直就插不上嘴,隻是私底下明确站到妹妹這一邊,作用不可小視。
最後一直鬧到初四晚上,才要進行大決戰,而母親大人見人太多,一開始就要愚耕到别人家去過夜,怕家裡不夠床睡。
愚耕也就沒有目睹大決戰的場面,超然事外,樂得清靜,愚耕早就恨透了父母親大人動不動就大張旗鼓的一慣作風,簡直不可理喻,深惡痛絕。
父母親大人動不動就大張旗鼓的一慣作風,也正是經曆過搞集體并受到搞集體影響的那一代人普遍都有的作風。
正月初五早上愚耕回到家裡,才漸漸了解到妹妹與她的男朋友終于在昨晚大決戰中取得了勝利,卻不知是用多少眼淚換來的,很不容易。
正月初六,妹妹就跟她的男朋友去萍鄉了,開始踏上新一年的征程,匆匆太匆匆。
一年之計在于春,愚耕早就打算好了,要去深圳,聽說舅舅們的那班人馬,還是會去華為工地做去年沒有完成的活路,還有少數幾個人是留在華為工地過年。
愚耕一點都不想跟舅舅們一起去華為工地幹活,愚耕一點都不清楚他去深圳到底要幹什麼,反正都順其自然,聽天由命,隻要能随便找到什麼活安頓下來,也就心滿意足,愚耕隻是為了不在家裡呆着才去深圳打工,實屬被動無奈,愚耕又想不起要到别的什麼地方打工,就隻好去深圳。
愚耕不再認為去深圳打工有什麼特别的意義。
愚耕如果過完年還在家裡呆着就太不象話了,不但父母親大人不能忍受,就連愚耕本身更不能忍受他過完年還在家裡呆着,這并不是愚耕的個人情況,而是農村的普遍現象。
愚耕還沒有資格來批評這種現象。
家裡隻是愚耕過年才回來的地方。
村子裡從正月初三初四開始就有人出去打工了,并很快形成出去打工的高潮,宜早不宜遲。
誰都無心過年,再過幾年,可能過不過年都無所謂了,有人開始連過年都不回家。
愚耕多讀了四年農業,又對農業懷有深厚的感情,打工的經曆又不同尋常,愚耕越來越感到他正處于這種浪潮的浪尖,好多問題都能讓他集中體現出來。
正月初八,愚耕到縣城辦好了邊防證,準備正月初九也就是陽曆二月二十四日,就正式動身,算是比較積極,聽說舅舅們的那班人馬初六就動身了。
二月二十四号,愚耕不慌不忙地粗略做好了準備,隻要一拿到路費錢,随時可以動身,真可謂萬事俱備隻欠東風。
愚耕的确慚愧,他好歹也在外面打了半年工,卻連路費都還得伸手向父母親大人要,就像是要讓父母大人出錢把他打發出門去。
沒有路費錢,他哪還能去深圳,愚耕以為這次去深圳至少也要帶上五六百路費才行。
如今社會沒錢就寸步難行,。
父母親大人見愚耕要去深圳,暗自高興,激動不已,好比是他們自己要去深圳一樣,以為愚耕要去深圳總算有了希望,而呆在家裡隻會成為他們的一塊心病。
雖然這已是愚耕第三次出去打工,性質卻還是一樣,一點長進也沒有。
當然父母親大人對愚耕的期望也一點也沒有提高。
真的隻要能在外面混口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