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作他的奮鬥目标,難道他這輩子除了灌漿就不會有别的出息,愚耕斷然不是灌漿的命,遲早要另尋出路。
自古英雄出少年,愚耕覺得他在玩具廠連狗熊都不如,更沒有活出個人樣來,庸庸碌碌,生涯論短長,愚耕好象克制不讓他有什麼想法。
想也沒用,在玩具廠等于是犧牲了他的想法,愚耕的想法從來跟掙錢沒多大關系,愚耕在玩具廠姑且認命了,看不到一點希望,完全失卻主意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,得過且過,愚耕暗自放棄把灌漿當作是正經的工作,
愚耕後來稍有不順心,就懶得上班,更不會主動去找有關幹部要單子,沒得灌漿就拉倒,得閑且閑。
愚耕真有點象是在參禅吾玄,不念紅塵,六根清靜,封閉自守,目空一切,愚耕心裡根本就不看重他在玩具廠的身份,愚耕甚至有些感到他在玩具廠,是虎落平陽,龍擱淺灘,英雄無用武之地,竟淪落到要靠灌漿掙錢,事實證明他要靠灌漿掙錢是行不通的,勉強能夠過活罷了。
愚耕越是在現實中窮迫潦倒,越是相信上天對他的命運另有安排。
愚耕無論如何還是不敢輕易就不幹了,愚耕不太情願去想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,就是讓愚耕在玩具廠耗到年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。
七月中下旬,也就是家裡農忙雙搶的前夕,愚耕毅然決然地想到要辭職回家,很快愚耕終于還是忍不住,興沖沖地寫好了辭職信,并馬上交給有關幹部,結果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批準,這也表明,愚耕辭職的時機早已成熟。
好像愚耕的一些重大轉變,都是要從回家開始,不回家就不會有轉變。
七月份以來,愚耕就沒上幾天好班,變得懶怠起來,辭職隻是早晚的事,愚耕在這種時候辭職正好可以回家搞農忙雙搶,對家裡來說,一年當中搞農忙雙槍是最重大的事,也最繁忙。
愚耕對農忙雙搶有股深厚的情結,農忙雙搶雖然很累很累,愚耕卻能從農忙雙搶中享受到一種幸福,一種喜悅,覺得他的生命在農忙雙搶中能集中體現出一種常态,覺得他的生命的源頭有了保障,而打工隻會讓他覺得離生命的源頭越來越遠,覺得他的生命的源頭越來越沒保障,真是越打工越深感不安。
愚耕從小在農忙雙搶中就是家裡的主要勞力,愚耕能想象得出如裡一年當中他沒有在家裡從事農忙雙搶,就會深深感到缺了什麼,有失本份。
愚耕去年因辍學去廣州打工,而沒有在家裡從事農忙雙槍,現在想來都很不對勁,心裡不踏實。
愚耕在這種時候辭職是最好的時機,幾乎非要在這種時候辭職不可,該辭職時就辭職,不然錯過了這種時機,很要能真得會讓他在玩具廠耗到年底去,除非期間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,則另當别論。
愚耕在這種時候辭職本來就理所當然,但愚耕還是以為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,非同小可。
經過一番激烈地思想鬥争後,才敢在這種時候辭職,絕非一時沖動,任意妄為,愚耕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,敢做敢當,甯死不屈。
愚耕不是沒有想到他這次辭職回家後,肯定會是驚濤駭浪,雞犬不甯。
愚耕隻要稍微想象一下到時候父母親大人會有怎樣激烈地反應,就足以讓愚耕犯憷,心悸忡忡,誠惶誠恐,痛心疾首,愚耕是不太情願去想象。
愚耕已顧不得那麼多了,哪怕父母親大人是一捆炸藥,愚耕也不得不要把那捆炸藥點燃。
愚耕情知想要息事甯人那是不可能的。
愚耕能在玩具廠幹到這種時候,已忍耐到了極限。
愚耕快要失去意識,成為行屍走肉,愚耕象是被父母親大人監禁起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