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姐叫我把這個給你,她昨天已經回北京了。
”喬小娟的弟弟遞給賈洪磊一個牛皮紙信封。
上邊是喬小娟隽秀的筆體:
“磊,不用找我了。
盡快忘了我,給自己找個值得相愛的女孩過幸福日子。
我的生活始終不如意,太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。
總之,對不起你,你多保重!
愧于你的:娟”
賈洪磊忍着劇痛讀完這幾行字,眼前一黑,險些沒了知覺,他扶着門扇問喬小娟的弟弟說:“你能給我說你姐姐在北京哪裡打工嗎?”
“不知道!”喬小娟的弟弟表情冷漠,幹脆地答道。
送賈洪磊出了門,喬小娟的弟弟看了一眼賈洪磊的背影,遲疑了一會随即很快闩上了門。
賈洪磊精神恍惚地走在回雞場的路上,緊緊地捏着手裡的信,一遍遍的讀着,滿肚子的苦痛和愁苦已經憋屈的叫他呼吸困難,他試着哭了幾聲,卻不知道怎麼收尾。
路上絡繹行過的人都齊刷刷朝他看,臉上的表情很麻木。
賈洪磊瞥了一眼身後,全是被大雪掩埋了的腳印,北塬上似乎已經很遠了。
賈洪磊不死心,他要答案,他要弄個明白,不然他覺得自己委屈。
于是他天天敲喬小娟家的門,然而除了一聲聲面無表情的閉門聲,他一無所獲。
直到有一天,他被喬小娟家的鄰居叫住了。
那是一個中年婦女,看着慈眉善目的,賈洪磊每次來的時候總見到穿着花棉襖的她站在眼睛門口瞅向自己。
“小夥子,以後不用再來了。
我都聽小娟娘把你們的事說了,本來他娘不叫我往外頭說。
可是我不忍心看着你天這麼冷,還來回跑,阿姨就多嘴兩句吧!其實這都怪小娟家裡的條件不好,上個月她爹剛走,家裡的啥事都是小娟一個人打理。
可一個女娃能有多大本事呀!她娘還得了肺上的病,還有個快上高中的弟弟,擔子不輕呀!”
賈洪磊靜靜聽着,沒插一句話。
“小娟有個有錢的姨媽在北京上班,已經給小娟說好了個對象,聽說條件好得很,最主要的是人家還願意上門給小娟家做女婿,這号美事誰不願意呀!聽說小娟已經開始和人家交往了,過不了多久事就能定下來……”
賈洪磊心裡抽了一下,忍着難受,接着聽下文。
“可我聽小娟娘說你家裡也隻有你一個娃,叫你上門肯定也不願意。
即便是招上門來,她娘怕小娟兩邊都要照顧會受艱難!另外還聽小娟她娘說,你家裡的條件也不好,其實也不是人家看不起你家,關鍵是爹娘也一大把年齡了……”
賈洪磊終于聽不下去了,一頭栽倒在地上,知覺全無。
賈洪磊覺得自己快要死了,所以像發瘋似得要回家去,他可不能身首異處呀!雞場主人倒也仗義,二話不說給賈洪磊發了一千多塊錢的工資。
賈洪磊走的那天,雞場主開車把他送到了鎮上,臨别之際兩人沒有說話,也無話可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