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烈-幾烈安正在廚房裡制做意大利粉、意大利式色拉和梨子餡餅,突然聽到一陣很響的噗噗聲,感到不妙。
過了一會兒,中央空調器那令人舒暢的嗡嗡聲消失了。
安德烈跺了一下腳說:“糟了!今天晚上還得玩牌呢。
”
他急忙跑進安裝着電器總開關的雜用房,把那些開關挨着個地按了一下,但毫無作用。
噢,波普先生會發怒的!安德烈知道他的主人是多麼盼望每周五晚上的牌會,這已經是多年的傳統了,參加者也總是那幾個社會名流。
沒有空調,屋裡會熱得讓人受不了!九月的新奧爾良的鬼天氣隻有那些大老粗才能忍受。
即使在太陽落山以後,熱度和濕度也和白天毫無區别。
安德烈回到廚房,看了一眼牆上的大鐘,四點了。
客人們将于八點到達。
安德烈想給波普先生打個電話,把這事告訴他,但他突然想起這位律師說過,今天他要全天出庭。
他太忙了,需要放松一下。
真把人急死了!
安德烈從廚房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黑皮的袖珍電話号碼本,找到号碼,撥動了電話機。
鈴響三遍以後,一個刺耳的聲音說:“這是愛斯基摩空調服務公司,我們的維修人員現在沒空。
如果您能留下姓名、住址和簡單的說明,我們将盡快趕去。
請等候信号。
”
真是活見鬼!隻有在美國,你才不得不和機器說話。
安德烈聽到話筒了傳來一聲令人厭煩的尖叫。
他對着話筒說:“佩裡-波普先生家,查爾斯街四十二号,我們的空調出了故障,請盡快派人來。
要快!”
他砰地一聲撂下電話。
維修人員當然不會有空。
這個該死的城市裡的空調可能都壞光了。
空調不可能鬥得過這該死的天氣。
唉,但願能快點兒來人。
波普先生的脾氣可大了,大得不得了。
在安德烈-幾列安給這位律師當廚師的三年裡,他深知他的主人是何等有勢力,簡直到了令人吃驚的程度。
再驕橫的人在他面前都會變得低聲下氣。
佩裡-波普認識所有的人。
隻要他把手指啪地一撚,人們就會吓得跳起來。
安德烈-幾列安感到屋裡越來越熱,如果不快點采取措施,屋裡就要成蒸籠了。
安德烈一邊切着意大利香腸和意大利熏幹酪,心裡一邊嘀咕。
他總有一種晚上要出事的可怕感覺。
三十分鐘後,當門鈴響起來的時候,安德烈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了,廚房熱得象火爐。
幾列安趕忙跑去開門。
兩名身穿工作服的工人站在門口,手裡提着工具箱。
一個是高個的黑人。
另一個是白人,比他矮幾英寸,臉上帶着睡意和不耐煩的神情。
在後面的車道上,停着他們的工作車。
“你們的空調出毛病了嗎?”那黑人問。
“噢,謝天謝地,你們可來了。
你們趕快把它修好,客人一會兒就要到了。
”
那黑人走到爐子旁邊,聞了一下正在烤着的餡餅說:“好香啊。
”
“求求您,”幾列安催促說,“快點吧!”
“讓我們檢查一下總開關,”那矮個子說,“在什麼地方?”
“跟我來。
”
安德烈帶着他們匆忙穿過一條走廊,來到空調總開關所在的那間雜用房。
“這部分裝置沒問題,拉爾夫。
”那黑人對他的同伴說。
“是的,愛爾。
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裝置了。
”
“那它為什麼不動了呢?”幾列安問。
那兩個人轉過身來盯着他。
“你着什麼急呀,”拉爾夫有點惱火地說。
他跪着打開了機器下部的一道小門,取出手電筒,伸着脖子朝裡面張望。
過了一會兒,他站了起來。
“這兒沒毛病。
”
“那毛病在哪兒呢?”
“一定是在哪個輸出口短路了。
也許整個線路都短路了。
你們有多少個空調送風口?”
“每間房都有一個。
讓我想想,至少有九個。
”
“問題可能就在這裡。
送風量超過了負荷。
讓我們去看看。
”
他們三個人穿過門廳,來到起居室。
愛爾說:“波普先生住的地方真美啊。
”
起居室布置得相當雅緻,擺滿了有專家簽名留念的很貴重的古董,地闆上鋪着色調柔和的波斯地毯。
起居室左邊是一間很大的餐廳,右邊是書房,書房中間擺着一張蒙着綠呢子的大号牌桌,屋角支起了一張準備吃晚飯用的圓桌子。
那兩個工人走進書房,愛爾打開手電,朝牆上端的空調出風口裡照着。
“嗯,”他咕哝了一聲,然後擡頭望着牌桌上方的天花闆問:“房頂上面是什麼?”
“閣樓。
”
“讓我們瞧瞧。
”
那兩個工人跟着安德烈爬上閣樓。
那是一間又長又矮的房間,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。
愛爾走到安在牆上的電器箱前,查看了一下錯綜複雜的線路。
“哈!”
“您發現什麼了嗎?”安德烈焦急地問。
“是電容器的問題。
天氣太潮了。
這個星期已經有上百戶人家找過我們。
它短路了,得換一個電容器。
”
“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