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就是想把酒潑到他的臉上,但她克制出沖動。
她突然心頭一亮。
“對不起,”她說,“我要去會一個朋友。
”
她起身去找傑弗-史蒂文斯。
在“公主”餐廳裡,她看到了他。
她朝他坐着的方向走去,卻發現一位漂亮的金發碧眼女郎正同他一道用餐。
女郎身段姣美,穿一件寬松的晚禮服裙,象畫在她身上似的。
我早該想到這一層,特蕾西想。
她轉身走入走廊。
須臾,史蒂文斯又出現在她身旁。
“特蕾西……您找我嗎?”
“我不想打擾你們……吃飯。
”
“她隻是個陪襯,”史蒂文斯輕描淡寫地說,“有什麼事嗎?”
“關于邁爾科夫和尼古拉斯庫的事,您不是說着玩的吧?”
“當然不是。
怎麼?”
“這兩個人都缺乏教養,我想給他們點兒顔色看。
”
“我也是這樣想。
在教訓他們的同時,還可以賺錢。
”
“好。
您怎麼打算?”
“您必須在棋桌上把他們擊敗。
”
“我可沒跟您開玩笑。
”
“這不是玩笑。
”
“我說過,我不懂走棋。
我連國王和兵卒都分不清。
我――”
“不必擔心,”他向她保證,“隻要跟我學上幾盤,您肯定能把他們兩人殺得落花流水。
”
“他們兩人?”
“噢,我不是對你說過,你要同時與他們倆對弈嗎?”
※※※
鮑裡斯-邁爾科夫坐在鋼琴酒吧裡,緊挨着他身邊的是史蒂文斯。
“那個女人是個非凡的棋手,”史蒂文斯對邁爾尼科夫悄聲說,“她這次是匿名旅行。
”
俄國人咕哝了一聲,說:“女人不懂得棋術,她們不會思想。
”
“這個女人不同,她說赢你很輕松。
”
邁爾尼科夫不禁大笑。
“沒人能赢我――不管輕松不輕松。
”
“她願意押一萬美元的賭注。
她可以同時赢你和尼古拉斯庫兩個人,而且至少還可以與你們其中一人下成平局。
”
邁爾尼科夫噎了一口酒。
“什麼?這――這簡直是荒唐之極!同時與我們兩個人對陣?就她――這個業餘女棋手?”
“正是這樣。
每人賭一萬美元。
”
“我倒要教訓教訓這個愚蠢的白癡。
”
“假若你赢了的話,錢将儲存到你所選擇的國家。
”
俄國人的臉上掠過一抹貪婪的表情。
“我連這人的名字都沒聽說過。
同我們兩個人對陣!上帝,她一定是瘋了。
”
“她身上有二萬美元的現款。
”
“她是哪國人?”
“美國人。
”
“啊哈,怪不得。
所有的美國富翁都犯神經病,特别是女富翁。
”
史蒂文斯站起身。
“好吧。
我看她隻能與尼古拉斯庫一個人對陣了。
”
“尼古拉斯庫要與她下?”
“對,我方才不是對你說過,她準備與你們兩個擺陣,但假如你害怕……”
“害怕?鮑裡斯-邁爾尼科夫會害怕?”他咆哮起來,“我要讓她一敗塗地。
什麼時間開始這盤荒唐的比賽?”
“她想在星期五,船上的最後一個晚上。
”
邁爾尼科夫沉吟片刻。
“三局兩勝嗎?”
“不,一盤定奪。
”
“賭金是一萬美元?”
“對。
”
俄國人歎息一聲:“我身上沒有那麼多現錢。
”
“不要緊,”史蒂文斯安慰他說,“惠特裡小姐不過是想赢得與鮑裡斯-邁爾尼科夫大師下棋的榮譽。
如果你失手,送她一張你親手簽名的照片就算了事;如果你赢了,可以淨得一萬美元。
”
“誰來做保人?”他的聲音裡有幾分狐疑。
“輪船事務長。
”
“說定了,”邁爾尼科夫口氣斷然,“星期五晚上,我們十點鐘準時開始。
”
“她一定感到榮幸。
”史蒂文斯說。
第二天上午,史蒂文斯在健身房又遇到了尼古拉斯庫,兩人把比賽的事敲定。
“她是美國人?”尼古拉斯庫問,“我應該聽說過她。
美國人都是瘋子。
”
“她可是象棋高手。
”
尼古拉斯庫嗤之以鼻。
“高手算不了什麼,一流才是真本事,我就是一流的。
”
“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要與你交手。
如果你輸了,送她一張你簽名的照片,如果你赢了,白拿一萬元的現金……”
“尼古拉斯庫可不與業餘棋手對壘。
”
“……可以儲存到你所指定的任何國家。
”
“不可能的事。
”
“唉,好吧,我看她隻能與鮑裡斯-邁爾尼科夫一個人對弈了。
”
“什麼?你是說邁爾尼科夫已經同意與這女人下棋了?”
“沒錯。
不過,她是希望能與你們二位同時下。
”
“我還從沒聽說過這種――這種――”尼古拉斯庫悻悻然,找不出恰當的字眼,“傲慢,她是個什麼東西,居然以為可以擊敗兩名世界級的一流棋手!她一定是從瘋人院裡逃出來的。
”
“她是有些怪癖,”史蒂文斯說,“不過她的錢卻是誘人的,都是現金。
”
“你說赢她的話得一萬美鈔?”
“對。
”
“邁爾尼科夫也拿相同的數兒?”
“如果他赢的話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