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套房間。
”
“哦?誰住在那裡?”
“沒人。
”
“沒人?你肯定嗎?”
“是的,先生。
她要它鎖着,不讓侍者入内。
”
格蘭傑爾困惑地蹙緊眉頭。
“你有萬能鑰匙嗎?”
“有。
”不假思索地,他将手伸到櫃台下方,取出一把鑰匙,遞給格蘭傑爾。
朱爾斯望着格蘭傑爾朝電梯走去。
面對格蘭傑爾這樣的人,無人會多嘴。
阿曼德-格蘭傑爾來到男爵夫人的房間時,發現門微開着。
他推門走進去,起居室空無一人。
“哈羅。
屋裡有人嗎?”
一個女性聲音從另一個房間裡傳出:“我正在淋浴,很快就完。
請自己動手喝點什麼。
”
格蘭傑爾在房間裡踱步,這裡的布置他很熟稔,多年來,他曾安排不少朋友下榻在這家飯店。
他踱步到寝室,感到梳妝台上零亂地散放着珍貴的珠寶。
“我很快就完。
”聲音又從浴室裡傳來。
“不急,男爵夫人。
”
狗屁男爵夫人!他忿忿地想。
無論你耍什麼花招,親愛的,到頭來定要讓你作繭自縛。
他走到毗鄰另一套房間的門前,門鎖着。
格蘭傑爾取出萬能鑰匙,打開門。
房間裡湧出一股無人居住的黴氣。
侍者說沒人住在裡面,那麼她為什麼要包下它呢――?格蘭傑爾的視線被某種不協調的物體吸引過去。
一根沉重的黑色電線蛇也似的蜿蜒橫貫地闆,一頭連接牆上的插座,另一頭消失在一個櫥櫃裡。
櫃子的門微張,剛剛可以使電線進入。
格蘭傑爾好奇心起,走上前打開櫥櫃。
櫥櫃裡橫貫一根鐵絲,上面用衣夾涼着一串一百元一張的濕漉漉的鈔票。
一架打字機上鼓起一樣東西,用布覆蓋着。
格蘭傑爾掀起布,露出一台小型電動印刷機,上面還有一張水濕的一百元鈔票。
印刷機旁放着一摞白紙,規格大小與美國貨币相仿,還有一太切紙機。
數張邊緣切得不很規整的百元紙鈔零亂地丢在櫥櫃的底層。
格蘭傑爾聽到背後傳來一句憤怒的質問:“你在這裡做什麼?”
他急轉身,看到特蕾西-惠特裡走進房間,她的頭發濕漉漉的,裹在一條毛巾裡。
阿曼德-格蘭傑爾緩緩地說:“僞造!你想用僞造貨币蒙騙我們。
”他看到她臉上瞬間掠過各種表情,抵賴,憤怒,最後停駐的是蔑視。
“就算是吧,”特蕾西讓步說,“這有什麼關系,沒有人能辨别真僞。
”
“騙子!”能擊敗這樣的對手,實在不失為一種樂趣,他想。
“這些票子象金子一樣可愛。
”
“是嗎?”格蘭傑爾的聲音充滿鄙夷。
他從鐵絲上取下一張水濕的鈔票,看過一面,又看另一面,然後再度仔細審視一番,做得很出色。
“誰切的印模?”
“這無關緊要。
我說,星期五我就能預備好十萬美元。
”
格蘭傑爾凝視她,有些困惑。
終于,他理清楚了她的思想,于是放聲大笑。
“上帝,”他說,“你實在愚笨,壓根就沒有什麼财寶。
”
特蕾西頓覺懵憧。
“你說什麼,沒有财寶?蘇克曼教授對我說――”
“你就信以為真了?愚蠢,男爵夫人。
”他再度看了一遍手中的鈔票,“這張我拿走。
”
特蕾西聳聳肩。
“願意拿多少盡管拿,反正它們是紙。
”
格蘭傑爾抓了一把潮濕的百元鈔票。
“你怎麼會知道女侍者不會進入這間房子?”他問。
“我付給她們不少錢,不讓她們進來。
而且我出去時,就鎖上櫥櫃。
”
她倒蠻鎮靜自若,阿曼德-格蘭傑爾想。
但她遲早要為此付出代價。
“别離開飯店,”他說,“我有一個朋友想讓你見一下。
”
※※※
格蘭傑爾本想立即把這個女人轉交給布魯諾-維森特,但某種直覺又阻止他。
他再次拿出一張鈔票審視。
他也曾經手過不少僞鈔,然而沒有一張制作得這樣完好。
無論是誰切的印模,這人一定是個天才。
鈔票的質感逼真,邊緣整齊質脆,顔色清晰柔和,即便處于水濕狀态,本傑明-弗蘭克林的頭像也全然無瑕。
這個婊子說得對,要想辨别她手中鈔票和真鈔票之間的真僞,決不是一件易事。
格蘭傑爾暗想,這樣的鈔票确實可以作為真貨币來使用。
這種想法誘惑着他。
他決定暫時先不告訴布魯諾-維森特。
翌日清晨,格蘭傑爾把蘇克曼召來,遞給他一張一百的美元。
“到銀行把它兌換成法郎。
”
“好的,頭。
”
格蘭傑爾目送他匆匆離開辦公室。
這是對蘇克曼愚笨的懲罰。
倘若他被抓住,他将無法說出他從哪裡搞到的這張鈔票,即使他想活也沒辦法。
但倘若他能成功的蒙混過關……等着瞧吧,格蘭傑爾想。
十五分鐘後,蘇克曼返回辦公室,把兌換來的法郎如數獻出。
“還有别的事嗎,頭?”
格蘭傑爾瞪視着法郎。
“你可曾遇到麻煩?”
“麻煩?沒有。
怎麼回事?”
“你現在再返回這家銀行去,”格蘭傑爾命令說,“你必須這樣說……”
阿道夫-蘇克曼步入法蘭西銀行的正廳,朝經理坐着的桌子走去。
這一次,蘇克曼意識到自己面臨着危險,然而,他甯肯正視這危險,也不願招惹格蘭傑爾的暴怒。
“有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