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品,一種夾着各種酪、肉和魚的卷子。
“荷蘭人似乎把這種東西當雞湯來吃,應該有它的道理。
來,慢慢吃。
”
他扶她坐起,喂她,用心而溫柔。
特蕾西警惕地想,他一定懷抱某種企圖。
他們這樣吃的時候,傑弗說:“我剛才出去時,給岡瑟通了個電話,他已經收到鑽石。
他把你的那份錢已經存入你在瑞士銀行的帳戶。
”
她抑制不住地問:“你為什麼不把錢全部拿走?”
傑弗回答時,口氣莊重:“因為現在是我們停止互相演戲的時候了,特蕾西。
你說呢?”
這自然又是他的一個伎倆,然而她疲乏不堪,已無心力為此費神。
“對。
”
“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身材的尺寸,”傑弗說,“我好出去為你買些衣服。
荷蘭人是開化的,但我想你要是穿着這身衣服出外走動,他們也會感到震驚。
”
特蕾西蓦地意識到自己袒露的身體,連忙将毯子往身上拉了拉。
她依稀覺得,傑弗曾為她脫衣服和擦洗身體。
他甯願冒着危險來照料她。
為什麼?她曾一度認為自己了解他。
但我并不了解他,特蕾西想,一點兒也不。
她再度睡去。
下午,傑弗拎回來兩隻手提箱,裡面裝滿了晨衣、睡衣、内衣、禮服,還有鞋、梳子、刷子、頭發催幹劑、牙膏、牙刷和一個化妝盒。
他還為自己購置了幾套替換的服裝,并買了一份《國際先驅論壇報》。
報紙的頭版登載着鑽石被盜的消息;說警方已經查出作案的經過,但據報道,作案者并未留下任何線索。
傑弗興奮地說:“我們可以自由自在的回家了!現在要做的就是使你好起來。
”
丹尼爾-庫珀向警方提出建議,不要将印有“TW”字的圍巾公諸于報界。
“我們知道這條圍巾的主人,”他對特裡讓局長說,“但這構不成起訴的證據。
她的律師輕易就可以在歐洲找到許多名字的開首字母是“TW”的女人,使你大出洋相。
”
在庫珀眼裡,警察已經出夠了洋相。
上帝将把她交給我。
他在黝黑的教堂裡,坐在一張硬木凳子上祈禱:噢,将她交給我,上蒼。
讓我來懲罰她,以便洗刷我自身的罪孽。
她心靈中的邪惡将被驅除,她赤裸的肉體将受到鞭撻……他想象出特蕾西袒露的身體在他的淫威下顫抖,于是他心中漲滿了情欲。
他忙不疊地從教堂中逃出,害怕上帝看穿他的内心,給他帶來更多的懲罰。
特蕾西醒來時,已經夜深人靜。
她坐起身,旋開床頭桌上的台燈。
屋内隻有她一人,他已離開。
一陣慌亂的心情湧上她心頭。
她已經使自己依賴于傑弗,而這是一個愚蠢的錯誤。
我命該如此,特蕾西苦澀地想。
“相信我。
”傑弗曾說,于是她順從了。
他照料她,不過是為了保全他自己,不會出于其他的原因。
她簡簡單單感到,他對她意味着什麼。
她希望信任于他,希望自己在他眼中占據一定的位置。
她向後仰靠在枕上,阖上雙眼,沉吟着。
我怎麼會思念他?上帝乞諒我,我怎麼會思念他?
上帝在她身上開了一個大玩笑。
為什麼非得是傑弗?她揣度着,不過這也無關緊要。
她遲早要做出計劃,盡快離開這個地方,去往某個可以令她感到舒适、安全的所在。
哦,你這個大傻瓜,她想,你――
有人推開門,接着傳來傑弗的聲音:“特蕾西,你醒了嗎?我為你拿來一些書籍和雜志,我想你可能――”他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,話題驟然停住。
“喂!你怎麼了?”
“現在不看,”特蕾西喃喃地說,“現在不看。
”
翌日清晨,特蕾西的燒退了。
“我想出去。
”她說,“你看我能出去走走嗎,傑弗?”
他們來到大廳中,成為衆人矚目的對象。
開客店的夫婦為特蕾西的康複而感到高興。
“你的丈夫好極了,他認定要親自動手照料你的一切。
他很擔憂。
一個女人能有這樣一個疼愛她的男人,實在是有福呵。
”
特蕾西面向傑弗,發現他兩頰绯紅。
來到街上,特蕾西說:“你真溫柔。
”
“感傷主義者。
”傑弗嗔怪說。
傑弗在特蕾西的床邊擺了一張帆布床,睡在上面。
當天夜裡,特蕾西躺在床上,再度想起傑弗如何照顧她,如何幫助她,如何喂她和擦洗她赤裸的身體。
她強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。
内心生出一種安全感。
同時也使她感到慌亂。
漸漸地,特蕾西變得強壯起來。
于是她和傑弗天天在這座古樸的小城中閑逛,探索古老的幽情。
他們漫步在蜿蜒、多礫石的是世紀小道上。
他們一連幾個小時留連在郊外的郁金香花圃中。
他們參觀奶酪市場、古老的稱量房和市政博物館。
特蕾西驚奇地發現,傑弗竟然用荷蘭語與當地人交談。
“你從哪兒學的?”特蕾西問。
“從前我認識一個荷蘭女孩。
”
她為自己的問話而感到懊悔。
時光荏苒,特蕾西年輕的身體完全複原。
傑弗看到特蕾西已恢複了原氣,便租了兩輛自行車。
他們飛馳到鄉村,看那星羅棋布的風車。
每一天都如假日一般,特蕾西願意長此以往,永無終止。
特蕾西在傑弗身上總會有新奇的發現。
他對特蕾西體貼溫存,無微不至,軟化了她内心存在的戒心。
然而,他卻沒有非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