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到了學校,托比發現,阿麗思對他并沒有什麼改變。
他和她談到希望允許他參加影劇組下一個排演的劇目,把他介紹給選派角色的導演,并把他的情況向大的電影制片廠推薦一下。
她仍很堅定地說:“親愛的,如果你弄得太匆忙了,那會害了你自己。
這裡有一條規律:初次的印象是非常重要的。
如果第一次他們就不喜歡你,他們就絕不會第二次再來看你的戲了。
你必須把自身的條件準備好。
”
這些話說出來以後,她馬上就成了他的敵人。
她在反對他。
托比強吞下他的憤怒。
他勉強微笑着對她說:“當然,我隻不過有點等得不耐煩了。
當然,我這樣做是為了我,也同樣為了你。
”
“是嗎?噢,托比,我多麼愛你啊!”
“我也愛你,阿麗思。
”他在她那崇拜的目光中微微笑了笑。
他知道,他必須用計騙過這個娼婦,她已經成了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。
而且他恨她。
他必須懲罰她。
當他們上床睡覺的時候,他讓她做了她以前從未幹過的事,這些事情他以前甚至從來沒有要求妓女幹過。
每次他讓她幹一件更低級的事,他都要誇贊她一下,就像誇贊一隻狗新學會了一種技巧一樣。
而她也會因得到他的歡心而感到幸福。
但是他越使她幹得下流,他自己也越覺得自己下流。
所以毋甯說他也是在懲罰自己。
但他一點也不知道,他為什麼要這麼做。
托比心中已有了一種設想。
結果實施這一設想的機會比他預期的還更早了一些。
阿麗思?坦納宣布,實習班下禮拜五将為高級班及其客人做一次内部表演。
每個學生都可以選擇他自己表演的節目。
托比準備了一段獨白,他再三反複地練習。
在表演那天的早晨,托比等課上完了,向卡倫走去。
卡倫就是那位胖演員,上次演出時曾坐在托比旁邊。
“你能幫我一個忙嗎?”他漫不經心地問道。
“當然可以,托比。
”她的話音中顯得有點吃驚卻又很熱情。
托比退後一步,以避開她的呼吸。
“我要和我的一位老朋友開個玩笑,我希望你能給克裡夫敦?勞倫斯的秘書打個電話,告訴她,你是薩姆?戈爾德溫的秘書,并告訴她,戈爾德溫先生希望勞倫斯先生能出席今天晚上的表演,欣賞一下出色的新的喜劇節目。
售票處那裡已經準備好了票。
”
卡倫看了他一眼,說:“耶稣啊,坦納老夫人會不願意的。
你知道,她從來不允許外人出席實習班的表演。
”
“請相信我,不會有什麼問題,”他拉住她的胳膊捏了一下,“今天下午你很忙嗎?”
她上鈎了,呼吸有點緊張。
“不――不忙,如果你想幹點什麼的話。
”
“我是想幹點什麼。
”
三個鐘頭之後,高興得發狂的卡倫撥了這個電話。
禮堂裡坐滿了各班級的演員和他們的客人。
但是,托比唯獨注意坐在過道座位第三排的那個人。
托比心裡很發慌,害怕他的這條計策失敗了。
可以肯定,像克裡夫敦?勞倫斯那樣聰明的人,會一眼看穿這種詭計的。
但是,他沒有看穿。
他坐在那兒了。
他來了。
現在,一個男孩正和一個女孩在舞台上,表演《海鷗》中的一場戲。
托比希望,他們不至于把克裡夫敦?勞倫斯趕出劇場。
這場戲終于演完了,兩個演員向觀衆鞠躬謝幕,離開了舞台。
該托比上場了。
阿麗思突然出現在側廂中,站在了他的身旁。
她小聲對他說:“祝你交好運,親愛的。
”她可不知道,讓他交好運的人正坐在觀衆席中呢。
“謝謝,阿麗思。
”托比暗自做了個祈禱,挺起肩膀,從座位上一躍而起,向台上走去,同時帶着孩子氣地向觀衆微笑着。
“喂,我叫托比?坦波爾。
你們大家是不是也會停下來想一想自己的名字?我們的父母親幹嘛給我們起這麼一個名字呢?其實這是每個人都想滿足的一種欲望,它是一件叫人興奮的事。
我就問過我媽媽,為什麼叫我托比。
她老人家說:我把你生下來,看了你一眼,‘托比!’就是這樣!”
他的表情很逗人,站在舞台上顯得那麼天真,但目光中卻流露出一種渴望成功的神情。
觀衆都很歡迎他。
他講的笑話簡直“沒治”了,什麼都說。
不管怎麼說都沒事,觀衆照樣歡迎。
不過看得出他對人們的表情是敏感的,以至觀衆都想保護他,用掌聲和笑聲保護他。
這一切就像是愛的贈意,這種愛向托比湧來,使他興奮得難以自持。
不一會兒他成了愛德華.g.羅賓遜和吉米?卡格尼了。
卡格尼說:“你這個下流坯,大流氓!你以為你在向誰下命令呀?”
然後羅賓遜說了:“向你,向你這個還不算大流氓的小流氓下命令。
你看見我留的這種凱撒發型了嗎,我是上等人。
你算個屁。
你知道這叫什麼嗎?”
“當然知道了,這叫讨人厭的浪蕩鬼。
呸,你算哪門子的上等人呀?”
一陣哄笑。
觀衆很崇拜托比。
一會兒勃加特又在那兒吼叫了:“要不是我的嘴唇粘在我的牙上了,我說什麼也要啐你一臉唾沫,小流氓。
”
觀衆簡直着了迷。
一會兒托比又學起彼得?勞爾的樣子,給大家繼續講:
“有一次我看見一個小姑娘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