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經在拉斯維加斯給你簽了一個演出合同,”克裡夫敦?勞倫斯告訴托比說,“我已安排迪克?蘭德利協助你演出。
他是夜總會這一行裡最好的導演。
”
“好極啦!在哪個賓館?弗萊明戈?還是雷烏?”
“綠洲。
”
“綠洲?”托比看了一眼克裡夫敦,看他是否在開玩笑,“我從來沒有――”
“我知道,”克裡夫敦微笑着說,“你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賓館。
好極啦。
他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你。
實際上,他們預約的并不是你――他們預約的是我。
他們接受了我的意見,說你很好。
”
“别着急,”托比答應了,“我會是很好的。
”
托比在他就要離開的時候,把他簽約在拉斯維加斯演出的消息告訴了阿麗思?坦納。
“我知道你就要成為一個大明星了,”她說道,“那是你的天下。
他們會崇拜你的,親愛的。
”她把他一抱,說:“我們什麼時候離開?在一位年輕的天才喜劇演員首次演出的那天晚上,我該穿什麼衣服?”
托比悲傷地搖了搖頭:“我希望我能帶你一同去,阿麗思。
問題是我得日以繼夜地工作,還得考慮一大堆新的素材。
”
她盡量設法掩蓋她的失望。
“我理解,”她把他摟得更緊了,“你要去多久?”
“我現在還不清楚。
你知道,這似乎是一種不定期的演出。
”
她感到心中一陣刺痛。
但是,她知道她有點傻。
“一有機會就給我打電話吧。
”她說。
托比吻了吻她,手舞足蹈地出了大門。
看來,内華達州的拉斯維加斯就像專門為托比?坦波爾的幸福敞開了大門。
他一看到這座城市,就感到了這一點。
這個城市具有一種與他合拍的奇妙的活力,一種搏動力,它與他内心所迸發出來的力量一樣的強烈。
托比、奧哈倫和萊因格爾乘飛機飛進了這個城市。
當他們到達飛機場時,綠洲賓館的一輛大轎車正等待着他們。
一個奇妙的世界即将屬于托比,這是他第一次的嘗試。
他很自在地向後一靠坐在這輛黑色大轎車裡,由着司機問他:“坐飛機一路上還不錯吧,坦波爾先生?”
托比心裡想,往往是一些小人物在成功還尚未實現之前,就已嗅到成功的氣味了。
“老樣子,沒什麼意思。
”托比漫不經心地說着。
他看見奧哈倫和萊因格爾交換了一下微微的笑意,于是扭過身對他們笑笑。
他覺得和他倆很親近。
他們都是一夥的,屬于表演這一行裡最上乘的一夥兒。
綠洲賓館地處豪華地段之外,距更為有名的賓館很遠。
在大轎車駛到離賓館不遠時,托比發現,綠洲賓館的規模和豪華程度不亞于弗萊明戈或雷烏賓館,共至在某些地方更優越,強得多。
在它的前面,有一個巨大的帳幕,上面寫着:
〖九月四日正式開演
麗麗?華萊士
托比?坦波爾〗
托比的名字是用耀眼的字母寫成的,看上去簡直有一百英尺高。
世界上再沒有比這個景象更為壯麗的了。
“往那兒看!”他不無敬畏地說。
奧哈倫瞥了一眼那個廣告,說:“咦!怎麼搞的?麗麗?華萊士?”接着笑道:“别在意,托比。
開幕式之後,你就會在她的前面了。
”
綠洲賓館的經理是個中年人,臉色灰黃,名叫帕克爾。
他一面向托比表示歡迎,一面親自陪送他到他的那一套房間。
一路上不斷地說着奉承話。
“我沒法告訴您,您能到我們這兒來,我們有多麼高興,坦波爾先生。
如果您需要什麼東西的話――任何東西――您隻要告訴我一聲就行啦。
”
托比知道,這樣的歡迎是沖着克裡夫敦?勞倫斯的。
這是這位傳奇代理人第一次惠顧這個賓館,為他的當事人預訂演出。
而賓館經理真正希望的是,它可以接待勞倫斯的某些真正的大明星。
套房很寬綽。
共有三間卧室、一個很大的起居室,還有廚房、酒吧間和陽台。
起居室的一張桌子上,擺着分類的飲料,還有鮮花、一大盤新鮮水果、幹奶酪等表示敬意的禮品。
“我希望您能感到滿意,坦波爾先生。
”帕克爾說。
托比把周圍打量了一下,想起了他曾經住過的那些又小又髒、滿是蟑螂跳蚤的小客店。
“可以,挺好。
”
“一個鐘頭以前,蘭德利先生來查看了一下。
我已經安排了。
下午三點把‘海市蜃樓廳’打掃出來,供你們排演用。
”
“多謝。
”
“請記着,如果您需要任何東西的話――”這位經理鞠了一躬,退了出去。
托比站在那兒,欣賞着他周圍的一切。
從現在起,在他今後的一生裡,他都會住在像這樣的地方了。
他将擁有一切――女人、金錢和掌聲。
最主要的是掌聲。
人們坐在那裡歡笑,喝彩。
大家都喜愛他。
那就是他的吃的和喝的。
别的他一慨都不需要。
迪克?蘭德利約有二十八九歲,瘦瘦的,細高個子。
頭上已有點秃頂。
兩條長腿長得很好。
他原本是百老彙的一個自備貨運卡車司機,畢業于合唱隊之後,做過舞蹈演員、芭蕾舞動作設計者,然後從事導演工作。
蘭德利知道觀衆需要什麼樣的趣味。
他不能把一出壞戲導成一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