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兩個人點了點頭。
艾爾?凱魯索又轉向托比:“我很愛這個姑娘,托比。
我真為她神魂颠倒。
”
托比感到他臉上的血液在向上湧。
“凱魯索先生――”
艾爾?凱魯索說:“米莉和我達成了一項協議。
除了我和我妻子的事以外,我不騙她;她凡事都告訴我,不騙我。
”他瞧着托比,這一次,托比從他那胖乎乎微笑的臉上,看到了某種東西,這使他的血都變涼了。
“凱魯索先生――”
“你了解點情況,不是嗎,托比?你是頭一個使她騙我的人。
”他又轉向桌子旁的那兩個人,“這是千真萬确的吧?”
那兩人點了點頭。
托比一說話,他的聲音就顫抖起來。
“我――我――我向上帝發誓,我不知道米莉是您的女朋友。
如果我知道一丁點兒,我就不會動她一動。
我甚至在離她一英裡之外就停下來,凱魯索先生――”
這位小聖誕老人瞧着他說:“艾爾,你叫我艾爾吧。
”
“艾爾。
”說這兩個字的聲音很尴尬,托比感覺到汗水正從他的兩臂往下流。
“艾爾,你看,”他說,“我――我――我絕不再見她了。
絕不。
請相信我,我――”
凱魯索一直瞧着他:“嗨!我不認為你在聽我說話。
”
托比強忍着。
“聽着呢,我聽着呢。
您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着呢。
您不必煩惱――”
“我說了,這個姑娘很愛你。
如果她需要你,那麼我就可以讓她得到你。
我願意讓她幸福。
明白了嗎?”
“我――”托比頭都暈了。
有一陣工夫,他的确認為,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是在尋釁報複,但又恰恰相反,艾爾?凱魯索似乎的确想把他的女朋友奉獻給他。
托比感到一陣有趣,幾乎大笑了出來。
“耶稣啊,艾爾,”托比說,“真的麼,您究竟要幹什麼呀?”
“要看米莉想要什麼。
”
“噢。
看米莉想要什麼?”
“我知道你是一個痛快的人,”艾爾?凱魯索說。
他轉過臉對桌子旁那兩個人說道:“我是不是和你們說過托比?坦波爾是個痛快人?”
那兩個人點了點頭,一聲不響地喝他們的可口可樂。
艾爾?凱魯索站了起來,那兩個人也随着站了起來。
在他身旁一邊站一個。
“我親自來張羅這次婚禮,”艾爾?凱魯索說,“我們将把摩洛哥飯店的那個大宴會廳租下來。
你什麼也不用管。
我來準備一切。
”
托比好像在從很遠的地方聽着這些話,這些話像一陣風突然刮進了他的耳朵。
雖然他心裡記住了艾爾?凱魯索所說的話,但是,他完全無法理解。
“等一等,”托比表示異議,“我――我不能――”
凱魯索用力将托比的肩膀拍了一下。
“你很幸運,”凱魯索說,“我的意思是說,如果米莉沒有說服我,說你們兩個确實在真心相愛;如果我認為你對待她,就像對待一些廉價的妓女那樣,那麼,整個事情的結果就會截然不同了。
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托比發現,他自己不由自主地擡頭看着那兩個穿黑衣的人,而這兩人也同時點了點頭。
“禮拜六你在這兒的演出就要結束了,”艾爾?凱魯索說,“我們就把結婚典禮放在禮拜天吧。
”
托比的喉嚨都幹了。
“我――我――這件事是――艾爾,我恐怕還有一些預約演出。
我――”
“他們會等一等的,”那張胖臉又笑了,“現在我親自去給米莉置辦一套結婚禮服。
再見,托比。
”
托比站在那兒。
那三個人影早已消失了很久。
托比還朝着那個方向愕然看着。
他根本一點也不清楚米莉到底是誰。
第二天早晨,托比的恐懼感已消失了。
他并沒有介意昨天發生的那件出乎意料的事,因為,這已經不是專制時代。
他不願意和誰結婚的話,誰也不能強迫他去結婚。
艾爾?凱魯索不像是個下賤的、強橫的流氓,他是一位可尊敬的飯店老闆。
托比對此事想得越多,就越覺得滑稽可笑。
他越不斷地添枝加葉地想,就越發覺得有意思極了。
當然,他确實不曾被凱魯索吓住。
但是,如果他果真把此事說成是受到了恐吓:我站起來,走到這張桌子那兒,凱魯索和那六個打手站在那兒,是嗎?他們腰裡都鼓鼓囊囊的,可能都帶着槍,噢,是了,這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故事的。
他甚至可以把這件事編成一個有趣的節目。
不過,這一個禮拜的餘下幾天,托比卻避開了遊泳池和夜總會,避開了所有的姑娘們。
他倒不是害怕艾爾?凱魯索,可是,為什麼要做無謂的冒險呢?托比曾想,禮拜天中午乘飛機離開拉斯維加斯,但他改變了主意。
禮拜六晚上,他租了一輛車,讓車子開到賓館後面的露天停車場,在那裡等他。
在他下樓作最後一次演出之前,他已把行李收拾好了,以便演出一結束,馬上飛往洛杉矶。
他準備避開拉斯維加斯一段時間。
何況,如果艾爾?凱魯索确實認真的話,那麼,克裡夫敦?勞倫斯會出面調停此事的。
托比閉幕的這場演出非常感人。
他得了一個滿堂彩,這在他還是第一次,他站在舞台上,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