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聽不懂的黑話:“幹掉那個最黑的黑家夥,給我一個能玩的……我這裡需要有一個能輕松輕松的玩意兒……能讓那個娘兒們樂瘋了……”
吉爾站在那裡望着,眼看着表演行業裡的這些現象、氣氛和聲音。
這裡已是她的世界,她的未來了。
但她無論如何要想辦法給導演留下個好印象,讓導演看出她可是個不同凡響的人。
是的,他會逐漸把她當作一個人才來用,而絕不僅僅看作是一名普通演員。
第二助理導演領着吉爾和十幾名演員走到更衣間。
有人給吉爾一身護上服,讓她換上後回到拍攝場上。
吉爾和所有其他演員在拍攝場的角落裡化了裝。
她剛化裝完,助理導演就叫起她的名字來了。
吉爾趕緊跑到病房的布景那裡去。
這時導演正站在攝影機旁,同這部片子的主角在談話。
主角演員名叫洛德?漢森,在這部片子裡扮演一位充滿同情心、頗有才華的外科醫生。
當吉爾走到他們的面前時,洛德?漢森正在說:“我認識德國的一個放羊娃,他講的那幾句屁話,都比這些破台詞有意思。
天哪,為什麼寫戲的人就不能替我寫出點有特色的話言來。
”
“洛德,咱們這出戲已經播放了五年了。
咱們可不便再改情節了。
不要改了吧!觀衆會喜歡你現在扮演的這個人物的。
”
攝影師走過來對導演說:“燈全對好了,導演。
”
“多謝,哈爾。
”導演說。
他轉身對洛德?漢森說:“咱們拍這段,可以嗎,孩子?以後咱們再讨論吧。
”
“總有一天,我要和制片公司算總賬。
”漢森厲聲說着,大步走開了。
隻剩下導演一個人了。
吉爾轉臉望着他。
這正是個機會,她可以同他讨論一下這個角色。
讓他知道,她能理解他的意圖,并幫助他把這場戲拍得非常好。
她向他熱情友好地微笑了一下。
“我叫吉爾?卡瑟爾,”她說,“我扮演一名護士。
我想她确實可以很有趣的,我考慮――”
導演心不在焉地點點頭,說道:“到那床邊上去。
”說完,就走開和攝影師談話了。
吉爾呆呆地望着導演的背影。
第二助理導演,哈裡特遠房表兄原先的大舅子,趕快跑過來,低聲對吉爾說:“看在基督的面上,照他的話做。
到那張床邊去!”
“我想問他――”
“别放屁!”他低聲怒喝,“到那邊去!”
吉爾走到病人的床邊。
“好。
大家都安靜,”助理導演望着導演說,“要排練一次嗎?”
“就為這場戲嗎?正式開始吧。
”
“拿個鈴來。
各就各位!大家安靜,動作要幹脆利落。
開拍了,快。
”
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當吉爾聽到了鈴聲,她卻焦急地望着導演,急着想問他一下,該怎樣理解這場戲。
比如說,她對這個瀕危的病人,究竟應該持一種什麼樣的态度,她是――
一個聲音喊道:“開演!”
所有的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吉爾。
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敢于要求讓攝影機先停一下,哪怕僅僅停一秒鐘,以便讓她讨論一下這場戲――
導演狂叫着:“老天爺!護士!這不是停屍間,是病房。
趁他還沒有老死,趕快摸他那該死的脈!”
吉爾惶恐地望着四周已給打好的燈光。
她深深吸了口氣,拿起病人的手,開始摸他的脈搏。
沒有人幫助她,她隻好按自己的想法來解釋這場戲了。
病人是大夫的父親。
爺兒倆吵過架。
父親遇上了車禍,醫生剛接到通知。
吉爾擡頭看見洛德?漢森走了過來。
他走到吉爾面前說:“他怎麼樣了,護士?”
吉爾望着醫生的眼睛,看到目光中流露出憂慮的神情。
她想告訴他實際情況,他的父親就要死了,要想使雙方和解已經為時過晚。
但是,她必須用不緻使他送命的方式告訴他這個消息。
而且――
導演吼了起來:“停!停!停!該死的,這個白癡,隻有一句台詞,她都記不住。
你們從哪裡把她找來的――該不是從黃頁電話簿上查來的吧!”
吉爾轉身聽着黑暗中傳來的吼聲,窘得渾身冒火。
“我知道我的台詞,”她有氣沒力地說,“我隻是想――”
“哼,要是你知道,看在耶稣份上,趕快說出來。
你這一停頓,好了,一列火車都開過去了。
他就問你那麼一個屁問題,你最好馬上回答,行不行?”
“我隻是懷疑我是否該――”
“重來一遍,馬上開始,拿鈴來。
”
“就這一遍了。
注意!開機。
”
“快。
”
“開始!”
吉爾雙腿顫抖着。
仿佛這裡隻有她一個人關心她的這場戲。
她唯一想做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