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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下該信我的話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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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别人:哪怕男盜女娼,我也無力管約。

    我隻求自己做一個正人君子……” “黨章上批評的就是這樣的思想。

    ”我不能同意父親的活,抱屈地說,“黨要求每個黨員要開展積極的思想鬥争,不能不是潔身自好,我是預備黨員,我聽黨的話……” “這個話你該問自己,怎麼回事?”父親并不覺得我有什麼委屈,反而直挖我的心底,“我不是預備黨員,不懂黨的規矩;你是,你也懂,你說為啥?” 我說不清為啥。

    我虔誠地擁護“大鳴大放”和“反右派鬥争”,卻沒有想到自己會是一個右派。

    我自己成了右派,也沒有絲毫的異議懷疑反右鬥争的偏頗。

    這樣,我處于痛苦之中。

    即使處于痛苦之中,也不能重新接受早已聽得心煩耳膩的父親的處世哲學,經從我心裡被蕩除出去的陳腐發黴的東西了。

    但是,不管造成我的這種結局和處境的原因如何解釋,而結論卻正好證明了父親的正确。

     “我也不想再說這事了,說也遲了,無用了,于事無補了。

    ”父親此刻平靜下來,一種世故的平靜,“我想過了,君子不吃後悔藥。

    你也甭太難過。

    不能做先生,那就當農夫。

    回鄉務農,自食其力。

    ‘人到無求品自高’哇!” 我苦笑一下,告訴他,新社會的人民教師,是有組織性兒的,不像舊社會做私塾先生,願意受聘即去,不願受聘就不幹,一切要聽從教育局的調撥安排。

     “那麼,現在安排你做什麼事?” “打鈴,掃地……” “打鈴掃地就打鈴掃地,總沒判你死刑吧?”父親倒顯得不大在乎,“你願意打鈴掃地就在學校打鈴掃地,不願意打鈴掃地了回家去務農。

    你要再想死,先給我招呼一聲,讓我跟你娘先死,你把倆老人埋葬了,再死不遲。

    讓我跟你娘給你擡棺下葬,你良心上能過得去?” 我的心裡陣陣發酸,終于忍不住,哭出聲來。

    我們父子間平時很少這類骨肉情長的交談。

    我看見了他的白發,他的蒼老的臉,雖然像過去一樣嚴峻而死闆,畢竟因為垂暮的神色令我醒悟出自己對家庭責任了。

    我真想放聲痛哭一場,無遮無掩,痛痛快快地放開喉嚨大哭一場。

     “我沒有力氣來搬你的屍首了。

    ”父親淌着淚,卻說着這樣凄慘絕情的話,“我也不會讓楊徐村的鄉親來搬屍。

    你日後怎樣活人,自己想想吧!我的話你不聽,‘子大不由父’。

    我也管不上了!” 他要走,我也沒有實心挽留。

    我在學校的這種低下的處境,他也沒有臉面再待下去。

    我送他走上那條爬上東源的官路時,看着他拄着一根粗劣的手杖——實際是一根樹枝一緩緩走去的步态,我可憐起他來了,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胸脯,我落到一種怎樣的地步?學校裡把我當作不忠誠分子,父親也把我當作叛逆者,我算一個什麼東西呢? 晚飯以後,校園裡呈現出一種松懈下來的恬靜的氣氛,教師們有的提着水壺,懶洋洋地邁着步子到水房裡去打水,或泡茶喝,或羼成溫水擦身,再不像上課時那匆匆急急的樣子了。

    有的教師在槐樹底下下象棋,有的在井台上洗衣服,誰的舒悅的笛聲在一排排教室之間缭繞。

    我關好開水爐,就提上鍁和掃帚,去打掃廁所,這是清除師生們排洩物的最佳時空。

     “徐慎行,你出來——” 天哪!田芳在喊我!我手中正在便池裡掏挖的鐵鍁掉在地上,眼前一黑,我差點跌到屎尿池子裡去了。

    我跌倒在牆上,那炸雷一樣轟擊我耳膜的餘音還在回蕩,心兒慌亂不止,我幾乎被震昏了。

     “徐慎行,你出來——” 我無處躲,又無處逃,從再次響起的聲音判斷,她就堵在男廁所的門口。

    我自發出那封臭罵她的信以後,就沒有再想過還會和她相見,偶然的相遇也許不能排除,有意找我的事,大大出乎我的預料,我捂着良心和為人的道德,向她臉上潑去了多麼髒的東西!我無臉見她,也不想再做解釋。

    我要她永遠恨我,甚至鄙視我,都比依戀我更好……我惶惶然從廁所門裡走出來,做好了挨耳光的精神準備。

     我一走出廁所門,就看見一雙憤怒的火燃燒得痛苦不堪的眼睛,我立即低下頭,再不敢看了。

    她在看見我的最初一瞬,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不容我多想,我就聽見一聲吓人的喝斥: “我要批判你!到這邊來——” 她的非常舉動使我忐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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