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候,她一定常常說:‘親愛的,我遺囑裡留了點東西給你。
’消遣人家。
其實除了那個貓兒之家以外,她什麼東西也沒留給任何人。
”
“我相信她一定覺得那樣開人家玩笑很有意思。
”兩便上說。
“我可以想象她那樣跟‘老朋友’說話的表情,其實她根本就不喜歡人家,偏偏喜歡逗人家胡思亂想。
我覺得她實在是個老壞蛋,對不對?湯米,不過是個好玩的老壞蛋就是了。
别人就喜歡她這個樣子。
人老了,又隻能被冷落在養老院的時候,能用這種态度面對人生就已經很不錯了。
我們要不要到‘陽光山脊’去一趟?”
“還有一封裴卡德小姐寫來的信呢?喔,對,在這裡,和拉貝利先生的信放在一起。
對,她說院裡還有幾樣愛妲姑姑的東西,我猜現在大概都算我的了。
你知道。
她搬進養老院的時候,帶了些家具去,當然還有一些她私人的東西、衣服之類的。
總得有人去替她收拾一下,還有信件什麼的。
我是她遺囑的法定執行人,當然隻有負起這個責任。
其實我想沒有什麼我們用得着的東西,對不對?隻有一張小書桌我很喜歡,是老威廉叔叔的。
”
“那就留下來當紀念吧,”兩便士說;“否則我們隻要把東西統統送去拍賣就好了。
”
“其實你也用不着去。
”湯來說。
“喔,我想我要去一趟。
”兩便士說。
“你喜歡去?為什麼?不是很沒意思嗎?”
“什麼沒意思?看她留下來的東西?才不呢。
我很好奇,我覺得看舊信和舊首飾很好玩,我們應該親自看一遍,不能就那麼送去拍賣或者給陌生人看。
不行,我們一定要自己去看看有什麼想留下,什麼要處理掉。
”
“你到底為什麼想去?一定有别的原因對不對?”
“喔,老天,”兩便士說。
“嫁給太了解自己的人真可怕!”
“真的有别的原因?”
“也算不了什麼?”
“好了,兩便士,我知道你沒那麼喜歡看别人的東西。
”
“我覺得那是我的責任;”兩便士堅定地說;“還有一個原因——”
“我想再看看——那位老太太。
”她又補充道。
“什麼?就是那個以為壁爐後面有個死小孩的老太太?”
“嗯,”兩便士說;“我想再跟她談談,看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,究竟是她真的記得某一件事,或者隻是胡思亂想。
我越想越覺得奇怪,究竟是她自己編的故事,還是壁爐背後真“的發生過有關一個死小孩的事?她為什麼覺得那孩子可能是‘我’?我看起來像有個孩子死了嗎?”
“我不知道死了孩子的媽媽看起來是什麼樣子,”湯米說;
“反正你不會像就是了。
不管怎麼樣,兩便士,我們應該去一趟,到時候愛做什麼随你。
就這麼決定,我來寫信跟裴卡德小姐約好日子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