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,、他說,“你們介不介意給我一個人名和住址?”
他小心地寫在筆記本上。
她大約五十歲,他想,一個從來就不可能漂亮過的笨重女人。
雖然,她有一對很好的眼睛,褐色、仁慈的眼睛。
“哦,真的,卡爾格瑞博士——”她懷疑、不安。
“哦,真的;我确信我不知道……”
他傾身向前,盡他最大的能力驅除她的勉強,安撫她,讓她感到他深深的同情。
“那麼久以前了,”她說。
“我——我真的不想再想起——
那些事。
”
“這我真的了解,”卡爾格瑞說,“而且也不是說要公開出去。
這一點我真的向你保證。
”
“你說你想要寫一本關于這方面的書?”
“隻是一本說明某種類型性格的書,”卡爾格瑞說。
“有趣,你知道,從醫學或心理學的觀點來看。
沒有人名,隻是甲先生乙太太這一類的。
”
“你去過南極,不是嗎?”她突然說。
他對她突然改變話題感到驚訝。
“是的,”他說,“是的,我跟海伊斯-班特利探險隊一起去。
”
她的臉上浮現血色。
她看起來年輕一些,一時他看出了她年輕時可能是什麼樣的女孩。
“我經常讀到……我一向對任何跟極地有關的事情很着迷,你知道。
那個挪威人,不是嗎,阿蒙森,他最先去那裡的?我想南北極地比埃弗勒斯峰或是狂何人造衛星,或是到月球上去這一類的更叫人感到興奮多了。
”
他抓住這個提示,開始跟她談有關探險隊的事。
奇怪她的浪漫情趣竟然會落在極地探險上,她終于歎口氣說:
“聽一個實地到過那裡的人談這一切真是太好了。
”她繼續:“你想知道——有關傑克的一切?”
“是的。
”
“你不會用上我的名字之類的?”
“當然不會。
我已經告訴過你了。
你知道這種書是怎麼寫的。
丙太太丁小姐。
這一類的。
”
“是的。
是的,我是讀過那種書——而且我想大概這就像你所說的,病——病——”
“病态。
”他說。
“是的,傑克确實是個病态的例子。
他能表現得那麼甜美,你知道,”她說。
“美妙極了,他。
他會說一些活而你會每一個字都相信。
”
“他也許是真的心。
”卡爾格瑞說。
“我老得足以當你的母親了,”我經常對他說,而他會說他不喜歡年輕的女孩,粗野,他經常說她們,他經常說有經驗而且成熟的女人才吸引他。
”
“他非常愛你嗎?”卡爾格瑞說。
“他說是,他看起來好像是……”她的雙唇顫抖。
“而我想,他一直想要的大概隻是錢。
”
“不一定,”卡爾格瑞盡他所能瞞住事實說。
“他可能真的受到吸引,你知道。
隻是——他就是沒辦法不走歪路。
”
中年婦人一張悲哀的臉明朗了一些。
“是的,”她說,“那樣想心裡比較好過。
哦,就這樣。
我們常常訂些計劃;我們要一起去法國,或是意大利,如果他的一個計劃成功的話。
隻需要一點資金,他說。
”
一般的手法,卡爾格瑞心想,同時懷疑有多少可憐的婦女受了騙。
“我不知道我着了什麼魔,”她說。
“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——任何事情。
”
“我相信你願意。
”卡爾格瑞說。
“也許,”她憤恨地說,“我不是唯一的一個。
”
卡爾格瑞站起來。
“你告訴我這一切真是太好了。
”他說。
“現在他死了……但是我永遠忘不了他。
他那張猴子臉!
他看起來那麼悲傷的表情然後又笑了開來。
噢,他是有一套。
他并不全是個壞蛋,我相信他不全是個壞蛋。
”
她期盼地看着他。
但是對于這一點卡爾格瑞并沒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