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時候,會發生什麼?”
傑索普嚴肅地點點頭。
“會的,”他說:“這是危險的時候。
我隻能說,在那時,要是一切順利,您可能得到保護。
這就是說,要是事情像我們所希望的那樣發展。
但是,您可能還記得,這一行動的基礎是,生存的機會并不很大。
”
“您不是說過,生存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一嗎?”希拉裡冷冰冰地說。
“我想現在我可以把生存的可能性增大一些。
當時我不知道您是個什麼樣的人。
”
“對,我想您不會知道。
”她沉思起來。
“對您來說,我想,我當時不過是……”
傑索普替她說完她想說的話:“一個有着一頭顯眼的紅發的女人,一個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的女人。
”
她的臉一下子紅起來。
“這是一個嚴厲的判斷。
”
“這是一個真實的判斷,對嗎?我不願意為别人感到惋惜。
因為這是侮辱人格的。
隻有當别人為自己惋惜的時候,我們才應當為别人惋惜。
自憐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絆腳石之一。
”
希拉裡沉思地說:
“我認為您可能是對的。
在完成這項使命時,如果我被消滅(對不起,我不知道您通常用什麼詞),您會不會讓您為我感到難過呢?”
“為您難過?我才不難過呢,我要拼命地大罵,因為我們損失了一個值得花點心血栽培的人。
”
“您最終恭維我了。
”希拉裡不禁感到高興。
她繼續用一種實事求是的口吻說:
“我還想起另外一件事。
您說不大可能有人知道奧利夫-貝特頓長得像什麼樣子。
但是萬一我被認出來,那怎麼辦呢?在卡薩布蘭卡我不認識任何人。
但是有和我坐同一架飛機來的人。
也許在這些旅遊者中我會偶然碰上一個自己認識的人?”
“您不必為那架飛機上的乘客操心。
同您一起坐飛機到這裡來的人都是些商人,他們又繼續飛往達卡了;至于在這裡下飛機的那個男乘客,他随後又坐飛機回巴黎了。
您離開醫院之後,要住到另外一個旅館去,住到貝特頓夫人預訂了房間的那個旅館去。
您要穿她常穿的衣服,梳她常梳的發式,然後再在臉上貼上一兩塊膏藥,那您的面貌就會很不一樣了。
順便說一下,我們已經請來一位醫生,準備對您的面貌進行加工。
隻進行局部麻醉,因此那是不痛的。
但是您的确要有幾個飛機失事後留下的真正的疤痕了。
”
“您是一個非常徹底的人。
”希拉裡說。
“不得不如此啊!”
“您從來沒有問我,”希拉裡說,“奧利夫-貝特頓在臨死前是否給我講過什麼。
”
“我以為您要遵守諾言呢。
”
“我很抱歉。
”
“别客氣。
其實,我倒因此而尊敬您呢……我自己也願意有遵守諾言的機會。
但這不在我的議事日程上。
”
“她的确說了一些我也許應當告訴您的事。
她說,‘告訴他’——那是指貝特頓——‘告訴他要當心……鮑裡斯……危險……’”
“鮑裡斯?”傑索普津津有味地重複着這個名字。
“啊,那是我們的端莊的外國少校鮑裡斯-格萊德爾。
”
“您認識他?他是誰?”
“一個波蘭人。
在倫敦他來見過我。
他被認為是托馬斯-貝特頓的姻表兄弟。
”
“被認為是?”
“讓我們說得更确切些吧。
如果他是他自己所說的那個人,他就是已故的貝特頓夫人的表弟。
但是,對這一點,我們隻有他說的話作為證明。
”
“她很害怕,”希拉裡皺起眉頭說,“您能夠描繪一下他的樣子嗎。
我希望能夠認出他。
”
“好。
那就不妨描繪一下吧。
他身高英尺,體重約一百六十磅,金色頭發,一張一本正經的面孔,淡色眼睛,外國人的做作的神情——英文說得很正确,但帶有明顯的口音。
軍人的僵硬的舉止。
”
他繼續說下去:
“他離開我的辦公室時,我曾經叫人跟蹤他,但沒有什麼結果,他直接去美國大使館了。
這也很正常,因為他是從那裡帶着一封介紹信來見我的。
那是一封很有禮貌但不承擔任何義務的通常的介紹信。
我認為,他要麼是坐在别人的汽車裡,要麼是化裝成一個男仆或别的什麼人從後門溜出了大使館。
總之,他逃脫了我們的跟蹤。
是的,我應當說,奧利夫-貝特頓說鮑裡斯-格萊德爾危險可能有道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