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打字,兩個依舊隻顧打字,毫不注意我們,第三個正對着門口,桌上有架電話,停了下來,擡頭,以質詢的眼光看着我們。
她的嘴裡似乎含着糖果,待把糖果推到方便的位置之後,略帶重音地問道:
“有什麼貴事嗎?”
“瑪汀戴小姐呢?”
“我想她此刻正在接電話——”這時隻聽卡擦一聲,那小姐拿起電話聽筒,摁鍵後說道:“有兩位先生要見你,瑪汀戴小姐。
”她看着我們問:“請問貴姓?”
“哈卡斯特,”狄克說。
“是哈卡斯特先生,瑪汀戴小姐。
”她擱下聽筒,起身。
“請這邊走。
”說着,走向一扇挂有瑪汀戴小姐姓名銅牌的門。
她打開門,緊貼門闆以讓我們經過,然後說聲“哈卡斯特先生”,便關上門。
瑪汀戴小姐坐在一張大桌子後面,擡起頭看着我們。
眼光炯炯有神,看起來是個頗為精幹的婦人,大概有五十歲,淡紅色的頭發,前頭高梳。
她-一打量我們。
“哈卡斯特先生嗎?”
狄克掏出名片遞給她。
我站在門邊一張高背椅之後,退隐起來。
瑪汀戴小姐挑起淡茶色的眉毛,驚訝中含着幾分不悅。
“哈卡斯特探長?有何貴幹?探長。
”
“我來此是要向你探聽一點消息,瑪汀戴小姐,我想你也許能幫助我。
”
從他的聲調,我判斷他是想施展媚力,采迂回戰術。
我很懷疑瑪汀戴小姐會為之所動,她正是法國人所謂的那種“難以克服的女人”我一邊别覽着室内的布置。
瑪燈戴小姐桌子背後的牆上,挂滿一些簽名照片。
我認得其中一幀是偵探小說家阿萊妮-奧利弗,粗黑的筆迹橫過像片;我和她有數面之緣。
還有一幀是逝世于十六年前的恐怖小說家蓋瑞-格瑞森,另一幀是擅寫愛情小說的女作家米蕾-雷格。
一幀光頭的男人,面有羞怯之意,細小的筆迹簽着“阿蒙-勒漢”。
這些紀念照都有一個共同點:男的多半拿着煙鬥,穿蘇格蘭粗呢服,女的則表情嚴肅,幾乎埋沒在皮毛衣裡。
當我的眼睛四處忙碌的時候,哈卡斯特則進行探詢。
“我相信你雇有一個叫雪拉-威伯的小姐吧?”
“不錯。
但恐怕現在不在——至少——”
她摁了一下鈴,對外頭的辦公室說道。
“伊娜,雪拉-威伯回來了沒有?”
“還沒有,瑪汀戴小姐。
”
瑪汀戴小姐關閉開關。
“今天下午她很早就出差去了,”她解釋着。
“我以為她已經回來,也許她彎到麻鹬旅館去了,五點鐘她在那裡有個約會。
”
“原來如此,”哈卡斯特說。
“可否告訴我一些有關雪拉-威伯小姐的事?”
“我知道的不多”,瑪汀戴小姐說。
“她來我這裡隻有——
讓我想一想。
是啦,大概不滿一年。
她的工作還令人滿意。
”
“你知道她以前在哪裡工作嗎?”
“如果你特别需要的話,我可以替你找出來,哈卡斯特探長。
她的推薦函我們有存檔、據我所知,她從前是在倫敦做事,她的雇主在推薦函裡将她寫得很好。
我想是家公司,但我不敢十分确定,可能是買賣房地産的罷。
”
“你說她的工作能力不錯?”
“還算令人滿意,”瑪汀戴小姐顯然不是那種随便嘉許别人的人。
“不是第一流的?”
“不,我應該說不是。
她的速度中上,教養還很不錯,是一個小心而精确的打字員。
”
“除了公事之外,你還知道她的私人事情嗎?”
“我隻知道她和她姑媽住在一起。
”瑪汀戴小姐說到這裡似乎有點猶疑。
“哈卡斯特探長,可否請教你為何問這些問題?
是不是那女孩出了什麼事?”
“還不能這樣說,瑪汀戴小姐。
你認得一位蜜勒莘-佩瑪編小姐嗎?”
“佩瑪編,”.瑪汀戴小姐皺起談茶色的眉毛,“哦一是啦,今天下午雪拉去的就是佩瑪縮小姐的家,約定的時間是三點鐘。
”
“瑪汀戴小姐,這約是如何定的?”
“打電話的。
佩瑪編小姐曾經打過電話來,說需要一位速記員,并且指定要我派威伯,小姐去。
”
“她特别指名雪拉-威怕嗎?”
“是的”“她是何時打電話來的?”
瑪汀戴小姐思索了一會兒。
“電話是直接由我接的,也就是說是在午餐那段時間裡,我想一點五十分大概錯不了。
總之,是在兩點鐘之前。
呵,對了,我的拍紙簿上有記載,一點四十九分。
”
“跟你說話的是佩瑪繕小姐本人嗎?”
瑪汀戴小姐似乎愣了一下。
“我想是罷。
”
“但你并不熟悉她的聲音,是不是?你與她并不相識?”
“不,我不認識她。
她說她是蜜勒宰‘佩瑪編小姐,然後,給了我住址号碼,如我所說過的,她指名雪拉-威伯,要她如果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