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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序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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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秀蕾,照顧她的人。

     “你是叫我嗎?”秀蕾問。

     “我對自己說話呢!”瑪柏兒說:“我正在想,我這人是不是很無情。

    ” “甚麼?你嗎?”秀蕾說:“絕不會!你天性仁慈。

    ” “都一樣,”瑪柏兒說:“我認為,如果我有正當理由,也許會很無情。

    ” “所謂的正當理由是指什麼?” “公正。

    ”瑪柏兒說。

     “我必須說,你遇到小葛蕾霍蒲金斯,就很無情了。

    ”秀蕾說:“就象那天,你抓到他在折磨那頭貓時的态度,别人看到了絕不會知道你有這麼仁慈的時候!那天,你竟然把他吓呆了。

    我想,他永不會忘記這件事情。

    ” “我希望他不會再折磨任何一頭貓了。

    ” “哈!當你不在時他一定會再做那種事。

    ”秀蕾說:“其實我還是不完全相信,有沒有旁的孩子被吓怕了。

    看到你披上羊毛圍巾,織着你那漂亮衣裳時,任何人都會認為,你溫順得象隻羔羊呢。

    可是如果你受到刺激時,舉止可真象是一頭獅子呢。

    ” 瑪柏兒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迷惑的樣子。

    她不太清楚秀蕾現在派給她扮演的角色。

    她沉浸在回憶裡了。

     那晚,她帶着逐漸升起的怒氣,沿着花園慢慢地走過去,她又開始思考了。

    可能是因為看到了金魚草,讓她勾起了回憶。

    真是的,她一再地對着喬奇說,她隻想要硫磺色的玄參,不是那種有點醜陋、花匠們喜歡的紫色調。

    “硫礦黃色。

    ”她大聲說。

     在靠近小徑籬笆的另一邊,有人走過她的屋子,轉過頭說:“對不起?你在說什麼嗎?” “我在自言自語呢!”瑪柏兒說,轉過頭望着欄杆。

     在聖瑪麗梅德的大多數人,她全認識,可是這人她沒見過。

    這是個穿着陳舊,但很整潔的蘇格蘭呢裙子和一雙鄉下鞋子的矮胖女人。

    她的上身套着一件翡翠色套頭絨線衫和一條羊毛織的圍巾。

     “我覺得一個人象我這年紀多少會有些成就。

    ”瑪柏兒接着說。

     “你在此地有一座美麗的花園呢。

    ”那個女人說。

     “現在不行了。

    ”瑪柏兒說:“當初我可以自己照料時—” “哦,我懂。

    我明了你的感覺。

    我差點也以為你是她們中的一個,很抱歉!我對她們有許多不同的稱呼—大多數很粗魯無理—那些老家夥說,她們很懂得園藝的事。

    而事實上,有些事她們懂,有些她們一點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她們跑來,喝喝茶,拔一點雜草。

    她們之中有些人很好,但全一樣,會使人忍不住發起脾氣。

    ”接着她補充說:“我可是個對園藝有相當熱心的園丁呦!” “你住在這裡嗎?”瑪柏兒感興趣地問。

     “噢,我寄居在海斯汀太太那裡。

    我好象聽過她說起你。

    你是不是瑪柏兒小姐?” “哦,是的。

    ” “我一向擔任園丁兼伴護的工作。

    我叫巴瑞脫。

    你可以叫我巴瑞脫小姐。

    我喜歡草木植物和諸如此類的東西。

    當然我也做一些臨時的工作。

    諸如購物呀這類的事情。

    無論如何,如果你園裡需要人的話,我可以替你工作一兩個小時,也許比你現在能找到的家夥更讓你滿意。

    ” “那太好了,”瑪柏兒說:“我最喜愛花。

    對木本植物不太有興趣。

    ” “我替海斯汀太太種些木本植物。

    既沒興趣,又不得不做。

    呃,我要繼續工作去了。

    ”她将瑪柏兒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,好象要把她牢記在心一樣,然後高興地點頭走掉了。

     海斯汀太太?瑪柏兒記不起任何有關她的事了。

    當然,這位海斯汀太太,一定不是個老朋友,也絕不會是一個熱心園藝的知己。

    啊!對了!她可能是住在給不勒他路盡頭新建屋的人,去年曾有幾戶人家搬進去了!瑪柏兒皺着眉,煩惱地再看一下金魚草,和其它的幾處雜草,她真想用大剪子減掉其中一兩株茂密的樹枝,她終于歎口氣,果斷地抗拒了這誘惑,由小徑饒回到她的屋子。

    她又想到了拉斐爾,和他倆常引用的那句話“在夜晚航行的船隻”。

    那本書叫什麼名字的?當她想到時,那是有點巧合的。

    在夜晚航行的船隻是在那個夜晚,她去請求他,請求他的幫忙。

    她堅決地要他不要浪費時間。

    而他答應了。

    立刻把行李放上了火車!那時侯她也許真象一個勇士?不,不,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?她當時并沒有感到不耐煩。

    她隻是堅持立刻進行一件需迫切解決的事。

     可憐的拉斐爾先生。

    在夜晚航行的那艘船。

    是一艘有趣的船。

    對他的粗陋,如果你習慣了,他也許是個非常令人愉快的人。

    唉!她必須把拉斐爾的影象驅出她的腦子。

     “夜晚航行的船隻,擦身時相互招呼; 出現了一個信号,和黑暗中的遙喊。

    ” 她也許不會再想他了。

    或者她會找找看,在另一份《時代日報》上,有沒有他的訃聞。

    不過,可能不會有的。

    他不是個有名的人,隻是很富有。

    當然,有許多人因為他們的富有,在報上有很大的訃聞。

    但拉斐爾的富有,沒有這樣的情形。

    因為在任何大企業上,他不是個很具名望的人,他不是一個有理财能力的天才,或是引人注目的銀行家。

    他隻不過是個畢生賺了不少錢的暴發戶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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