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他對印度的情況的看法傻透了;這些美國人真要不得──他們容易動感情,都是空想家。
可他對我所說的事倒感興趣。
對那個國家我有近三十年的經驗,他跟我談的有關美國的經濟狀況我倒也感興趣。
後來我們泛泛地議論世界政治什麼的,一看表已經是二點差一刻了,我大吃一驚。
”
“這就是你們結束談話的時間了?”
“是的。
”
“後來你做什麼去了?”
“回到自己的房裡,熄燈睡了。
”
“你的床早鋪好了?”
“是的。
”
“你是在──讓我看看──十五号包房遠離餐車一頭的第二個包房,是嗎?”
“是的。
”
“你回包房的時候,列車員在哪兒?”
“坐在盡頭的一張小桌邊。
事實上我一回到包房,麥克昆就喚他去了。
”
“他為什麼喚他去?”
“我想是讓他鋪床。
床還沒鋪呢。
”
“阿巴思諾特上校,請你仔細想想,在你跟麥克昆先生談話的時候,外面過道上可有人走動?”
“多着呢,我想。
我可沒留意。
”
“啊!不過我的意思是──我指的是你們談話最後一個半小時。
你在文科夫戚下過車,是嗎?”
“是的,但時間很短。
暴風雪還在刮,冷得要命。
甯可回去受悶的好,雖然我往往認為這種列車免不了悶熱得叫人受不了。
”
鮑克先生歎了一口氣。
“要做到從滿意,可真難呀。
”他說,“英國人總喜歡什麼都要打開來──别人呢,跑過來一樣一樣地關好。
實在難。
”
無論是波洛還是阿巴思諾特上校都沒留意他在說什麼。
“先生,回想一下,”波洛鼓勵他,“外面很冷,你隻好回到車子上,你又坐下來抽煙──也許是支紙煙,也許是煙鬥──”
“我用煙鬥,麥克昆先生抽紙煙。
”
“火車又開了。
你抽你的煙鬥,你們議論歐洲局勢──還在世界局勢──已經很遲了,大多數人都睡了。
想想吧,有人從門口經過嗎?”
阿巴思諾特上校皺起眉頭苦苦地想着。
“很難說,”他說,“我已經跟你說過,我沒留意。
”
“不過,作為一個軍人,你有觀察事物的訓練,因此無意間就可發現些什麼。
”
上校又想了一會,但搖了搖頭。
“說不上,除了列車員,真記不起還有誰走過。
且慢,想起來了,還有一個女人。
”
“你見了?年輕的還是上了年紀的?”
“沒見到人。
沒朝那邊看。
隻聽得一陣嗦嗦和一種香水味兒。
”
“香水味兒?香嗎?”
“可不是,果子味。
懂得我的意思嗎?我指的是一百碼開外就可以聞到。
不過要知道,”上校急急忙忙接着說,“這很可能是昨晚早些時候的事。
正如剛才你說過的那樣,這不過是無意間留意到的一樁事兒。
可以這麼說吧,昨晚有時我暗想,‘女人──香水味──味兒挺濃──’可是,除了上面一些話,那是什麼時間我不能肯定。
但──是的,必然是離開文科夫戚以後的事。
”
“有什麼根據?”
“我想起來了──當時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是這麼一回事──我正議論斯大林五年計劃遭到慘敗已成定局,我知道是這個話題──女人──我想到了俄國女人的處境來。
這個話題我們一直議論到談話結束。
”
“你能不能說得更确切點?”
“說不上,也許在最後的半個小時。
”
“火車停了以後?”
對方點點頭。
“不錯,我完全可以肯定。
”
“這個,暫且不談。
阿巴思諾特上校,你去過美國嗎?”
“從來沒去過,也不想去。
”
“你可認識一位阿姆斯特朗上校?”
“阿姆斯特朗──阿姆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