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朗──我認識二、三個這種姓的人。
有個湯米?阿姆斯特朗,六十師的──你指的是他?還有一位奧爾比?阿姆斯特朗,他在索姆被人殺害了。
”
“我指的這個阿姆斯特朗上校,他曾娶了一個美國人為妻,他的獨生被人拐去殺害了。
”
“唔,有這麼一個人,記起來了。
有什麼地方讀到過──可真慘呀。
并不是說我同他有過往來。
不過聽說過。
托比?阿姆斯特朗,很不錯的一個人,誰都喜歡他。
前途無量,得過十字勳章。
”
“昨晚被殺的就殺害阿姆斯特朗女兒的兇手。
”
阿巴思諾特的臉色十争陰沉。
“那麼,就是說這頭豬猡是罪有應得羅。
要是我,甯可把他絞死──要麼,讓他受電刑。
”
“事實上,阿巴思諾特上校,你不是贊成法律和秩序而反對報私仇的嗎?”
“哦,你可不能象科西嘉人和黑手黨呀!”上校說。
“随你喜歡。
不過審判制度畢竟是健全的制度。
”
波洛仔細地打量他一兩分鐘。
“是的,”他說。
“這是你的觀點。
阿巴思諾特上校。
我想沒有什麼要追問的了。
那麼昨晚沒有什麼東西給你留下印象──還是,可以這麼說吧,有什麼東西引起你的懷疑呢?”
阿巴思諾特上校思索了一兩分鐘。
“沒有,”他說,“什麼也沒有,除非──”他猶豫了。
“請說下去,請吧。
”
“事實上,沒什麼。
”上校吞吞吐吐地說,“你是說,什麼都行?”
“不錯,不錯。
說下去。
”
“哦,沒什麼。
小事一樁。
我回房的時候注意到我的隔壁,也就是那邊包房的門──這你是知道的。
”
“是的,十六号。
”
“那門關得不嚴。
裡面那個人鬼鬼崇崇往外瞧。
然後急忙關上門。
當然,這沒什麼──不過,總有點叫人奇怪。
我是說,要是你想看什麼,通常總是把門一開,頭往外一伸。
可他那鬼鬼崇崇的樣子引起我的注意。
”
“是──呀──”波洛含糊其辭。
“我不是說過嗎,這沒什麼。
”阿巴思諾特上校表示歉意,“可是你知道,那個時候──大清早──四周靜悄悄的──這家夥鬼頭鬼腦──跟偵探小說所寫的那樣──我說的都是廢話。
”
他立起身來。
“要是你再沒有──”
“謝謝,阿巴思諾特上校。
沒事了。
”
這位軍人遲疑了一會兒。
他起初的那種受處國人盤問所引起的厭惡感此刻消盡了。
“至于德貝漢小姐,”他為難地說,“你可以相信我,她是清白的,她是個地道的紳士。
”
他紅着臉走了。
“‘地道的紳士’是什麼意思?”康斯坦丁大夫很有興趣地問。
“意思是德貝漢小姐的父親和兄弟跟阿巴思諾特上校屬同一學派。
”波洛說。
“啊!”康斯坦丁大夫失望地說,“這跟案件毫不相幹。
”
“對極了。
”波洛說。
他在沉思默想。
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,然後又擡頭來。
“阿巴思諾特上校吸煙鬥的。
”他說,“在雷切特包房裡我撿到一根的通條。
雷切特隻吸雪茄。
”
“你以為……?”
“他是唯一承認抽煙鬥的人。
他也聽過阿姆斯特朗上校──也許他真的認識他,隻是不承認。
”
“所以你以為他可能──?”
波洛急促搖了搖頭。
“這是──這是不可能的,完全不可能。
這麼一個可尊敬的、傻乎乎的、耿直的英國人能在一個人身戳上十二刀嗎?朋友,你覺得,這是不可能的嗎?”
“人人都要尊重心理學──案子有一個症候,不過不是阿巴思諾特上校的。
還是見見下一位吧。
”
這次,鮑克先生不再提意大利人了,不過心裡還想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