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看看我的旅行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?”
他搖搖頭。
“夫人,例行公事,僅此而已。
”
“你是這樣看的?”
“對你來說,是這樣。
”
“你說到索妮娅?阿姆斯特朗,我了解她也愛她。
那麼,你的意思呢?我不會謀殺凱賽梯這類壞蛋來弄髒自己的雙手,是吧?是的,也許你是對的。
”
她沉默了一兩分鐘,接着說:“你可知道,我甯願用什麼辦法對付這類人?我甯願把所有傭人召進來,對他們說:‘揍死他,然後把他扔到垃圾堆裡去。
’先生,我年輕時,用的就是這辦法。
”
他還是一言不發,隻是聚精會神地聽着。
忽然,她以一種急不可耐的目光打量他。
“波洛先生,你一聲不吭。
我倒不知道,你在想些什麼?”
他直率地看着她。
“我想,夫人,你的力量在于你的意志,而不是你的雙臂。
”
她低下頭打量了自己那瘦小,黝黑的雙臂,那指上戴着戒指,鷹爪般的黃手。
“這話很對。
”她說:“我的雙手沒有力氣──一點也沒有。
我不知道是喜還是悲。
”
蓦地,她轉過身回房去。
女傭人正在忙碌地整理箱子。
公爵夫人打斷鮑克先生的道歉。
“先生,用不着道歉。
既發生謀殺案,采取一定的行動是免不了的。
東西全在這裡。
”
“你真好,夫人。
”
當他們離開時,她微微偏了偏頭。
下面兩個包房的讓是關着的。
鮑克先生停下腳步,搔着頭。
“見鬼!”他說,“棘手的事兒,他們用的是外交護照,行李是免查的。
”
“海關不用查,謀殺案可是兩碼事。
”
“這我知道。
反正──我們不想使事情複雜他。
”
“别擔心,朋友。
伯爵夫婦都是通情達理的人,看看和藹可親的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?”
“她是個貴婦人。
這一對也是有身份的人,可是伯爵那模樣很兇,上次你堅持要詢問他的妻子,他很不高興,這次必定又生更大的氣了。
如果說──唔,我們還是免了他們,怎麼樣?反正他們不會跟這種事有瓜葛的。
我們幹嗎找些不必要的麻煩?”
“我不同意。
”波洛說,“可以肯定,安德烈伯爵是通情達理的。
至少我們也得試試。
”
不等鮑克先生回答,他就狠狠地敲了敲十三号的門。
房裡有人答道:“進來。
”
伯爵坐在門旁的角落裡看報,伯爵夫人蜷縮在對面近窗的角落,頭底下塞個枕頭。
她仿佛剛睡過。
“對不起,伯爵閣下。
”波洛先開口,“請原諒,打擾了。
我們在搜查車上旅客的行李,大多數情況下,這隻是例行公事。
可是不做又不行。
鮑克先生提醒我,閣下持的是外交護照,有理由申明免受檢查。
”
伯爵思索了一會。
“謝謝,”他說,“不過,我認為,并不需要這類照顧。
我懷願跟其他旅客一樣,把行李拿出去搜查。
”
他轉身對他的妻子。
“我想,你不會反對吧,愛琳娜?”
“不會的。
”伯爵夫人毫不猶豫。
搜查進行得倉促、草率。
波洛似乎竭力提些不着邊際的小問題來掩蓋這一窘境,例如:
“夫人,你的箱子上的标簽全濕了。
”他拿下一隻摩洛哥箱子,上面貼着縮寫字和王冠的标志。
伯爵夫人對此沒有回答。
看來,她是被這些事弄得心煩意亂了,她還是躺在角落裡,睡意朦胧地看着窗外。
這時波洛正在搜查另一個包房的行李。
搜查工作快要結束時,波洛打開盥洗池上的小櫃,匆匆地朝裡面的東西掃一眼──一塊海綿,面油,香粉還有一個巾着台俄那的小瓶子。
最後,雙方很有禮貌地說了幾句話,三人搜查人員轉身告辭。
接着,便是哈伯太太的、死者的及波洛的包房。
他們來到二等車。
第一個包房是10号和11号。
房主人是德貝漢小姐和格萊達?奧爾遜。
前者在看書,後者睡着了,但他們一進來便驚醒過來。
波洛重複他的話。
瑞典太太象是局促不安,德貝漢小姐冷冷淡淡,漠不關心。
“太太,允許的話,我們要查查你的行李,然後也許費心過去看看哈伯德太太。
我們讓她搬到另一節車廂去了,不過自從發現那把刀至今,她還是心煩意亂的,我吩咐讓人給她送些咖啡去,可是,我認為眼下頂要緊的是,找個伴兒跟她聊聊。
”
她心腸的太太同情心一觸即發。
她立刻就去找美國太太聊聊。
她的神經怕是受到極大的刺激,這一趟旅行早已攪得這個可憐的老太太心緒不安,何況還要久離自己的女兒。
啊,是的,她這就去──箱子反正沒鎖──她要給她帶點氯化铵去。
她拔腿就走。
她的财物很快就檢查完畢。
她帶的東西少得可憐。
顯然,她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帽盒裡少了幾隻金屬網罩。
德貝漢小姐放下書,注意着波洛的一舉一動。
當他問她時,才把鑰匙遞過去,看他拿下箱子,打開來,她說:“你為什麼打發她走,波洛先生?”
“我嗎,小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