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:‘它們是用來欺騙雷切特的嗎?’表面看來,回答似乎應該是否定的。
他給哈特曼的指示,看來是針對一個明确的‘私’敵的。
對這個宿敵的身份,他也是一清二楚的。
先決條件是,假如我們相信哈特曼的故事是真實的。
但是,雷切特肯定收到了一封與衆十分不同的信──提到阿姆斯特朗小孩的那封信。
我們在他的包房裡已經發現了它的一個碎片。
萬一雷切特沒有意識到,危險已經迫在眉睫,那封信就是為了使他确實知道,為什麼他的生命安全會受到威脅。
恰恰是那封信,正象我們說過的那樣,兇手是不願讓任何人其他人知道的。
因此,作案後,兇手所關注的第一件事便是銷毀它。
這也就是他計劃中的第二個障礙。
這第一個是雪;第二個是,我們重新使碎片得到複原。
”
“那封信──已被如此小心地毀掉了的信──中能說明一個事實。
列車上,一定有什麼人,跟阿姆斯特朗家的關系相當密切,以緻發現那封信,就會引起直接懷疑那個人。
”“好了,我們再來看看已經發現的另外兩條線索。
煙鬥通條的問題,先擱一擱,關于它,我們談得很多了,還是來講講手帕吧!簡單地說,這個線索可直接牽連到某個人,這個人名字的起首字母是H,而他(或她)無意地把它丢在那裡了。
”
“對極了。
”康斯坦丁大夫說。
“當她發覺手帕失落時,就立即采取措施,隐瞞他的教名──”
“你想得真快,我還來不及想,你已經得出了結論。
”
“還有其它的結論嗎?”
“當然有。
例如,假設你作了案,但希望使其它人受到懷疑。
好吧,列車上就有這麼一個人──一個女人,與阿姆斯特朗家的關系非常密切。
假設,那時,你留下她的手帕……她就會被傳訊,她和阿姆斯特朗家的關系就會暴露無遺──就是那樣。
作案動機──以及一件與謀殺案有牽連的物證。
”
“可是,在這個案子裡,”大夫反駁說,“她是無罪的。
因為她沒有打算隐瞞自己的身份。
”
“啊,真的?你是這樣想的嗎?這正是警察當局的意見。
可我懂得人性,朋友,告訴你吧,一個人要是因謀殺而突然面臨審訊時,雖然是最無辜的,也會失去頭腦,做出最荒唐的事來。
不,不,油迹和重貼的标簽并不能證明有罪──它們隻能證明安德烈伯爵夫人,由于某種原因,急于隐瞞自己的身份。
”
“那麼,你認為,她和阿姆斯特朗家有什麼關系呢?她說,她從來也沒有到過美國。
”
“确切地說,她的英語是不标準的。
她的異國外表也太過分了點。
然而,要猜出她是誰,并不困難,剛才,我還提到過阿姆斯特朗太太母親的名字──琳達?阿登。
她是一個很著名的演員──而且,最拿手的是演沙士比亞的戲。
想一想《皆大歡喜》──阿登和羅沙林德森林。
她就是從那裡獲得靈感,而給自己取藝名的。
大概是戈爾登伯格──在她的血管裡,很可能有中歐人的血液──也許還有點兒猶太人血緣,而流落到美國去的,有許多不同國家的人。
先生們,我提醒你們注意,阿姆斯特朗太太的妹妹是海琳娜?戈爾登伯格,琳達?阿登的小女兒。
拐騙悲劇發生時,她比那小孩大不了多少。
後來,她跟安德伯爵結了婚,當時他是在華盛頓當專員。
”
“可是,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說,她是跟一個英國人結的婚。
”
“可她記不得他的名字了!我問你們,朋友,這可能嗎?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愛琳達?阿登,就象貴婦人都愛名演員一樣。
她是琳達一個女兒的教母。
她真的會這麼快就忘了她另一個女兒的夫名嗎?這不太可能吧。
不可能。
我可以肯定,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撒了謊。
她知道海琳娜在車上,而且見到過她。
她一聽到雷切特地本來面目時,就意識到海琳娜會受到懷疑。
因此,當我們問到阿姆斯特朗太太的妹妹時,她馬上就說謊了──說什麼‘不清楚’,‘記不得’,隻記‘得她跟英國人結的婚’──總之,盡可能說得離真相遠些。
”
一個餐車侍者走到他們前面,對鮑克先生說:
“吃飯了,先生們。
要送上來嗎?已經做好了一會兒啦。
”
鮑克先生朝波洛看看,後者點點頭。
“很好,來吧。
”
侍者從另一個門走出去。
然後,就聽到鈴聲和他的大嗓門:
“開始供應。
供應晚飯。
晚飯開始──第一桌。
”``