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都已在客廳裡,連瓊納森也被叫了起來,整個客廳籠罩在惶恐不安的氣氛中。
勞拉頭發蓬亂,穿着睡衣正蜷縮在沙發上哭泣。
曼斯菲爾德夫人正竭力安慰着她……“對不起,歐文太太,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?”艾勒裡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體貼一些。
“哦!奎因先生,幫幫我!”勞拉滿是淚痕的臉着實讓人憐憫,“昨天夜裡,歐文送您到您的房間以後,下樓對我說還要到工作室辦點公事,讓我先去睡。
我提醒他别熬得太晚,就打發仆人們都去睡了,然後我也上樓去,昨天我累極了……”
“請允許我問一句,你們是在一起睡嗎?我的意思是在一張床上嗎?”
“不,我們有自己的床,隻是在一個房間裡。
直到半個多小時前,我醒來時才發現他根本沒上床,他的衣服還搭在椅子上,我連忙下樓,可他已經走掉了。
”勞拉又哭了起來,渾身顫抖,曼斯菲爾德夫人無奈地看着她。
“衣服?什麼衣服,難道他沒穿衣服走了?”
“不,那是他換上戲裝前的衣服……”
“這就奇怪了,”艾勒裡納悶地說,“照您的說法,歐文先生出走前穿着那身高帽子戲裝,他會不會穿走其他衣服?”
“沒有,沒有,所有的衣櫃我都看了,全都在。
他死了,他一定是死了。
哦!太可怕了……”勞拉喃喃地說。
“勞拉,别胡思亂想!”曼斯菲爾德夫人責怪道。
“不,媽媽,我有這種感覺,這的确太可怕了!”
艾勒裡安慰她說:“您先别着急。
歐文先生近來有什麼叫他着急的事,譬如說生意方面?”
“沒有,肯定沒有。
他不是那種愛着急的人,何況近來他的生意不錯。
”
“那麼他最近受到過什麼驚吓嗎?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人恐吓他,一封信,一個電話……”“沒有,至少在家裡這種事從來沒發生過。
”
“他會不會有什麼急事,以至于沒換衣服就去辦公室?”
“不,不會的。
歐文沒有星期六辦公的習慣,再說,他上辦公室從來都穿戴整齊。
”
艾勒裡轉過身來,大聲問米勒:“歐文先生的車在車庫嗎?”
“是的,所有的車都在,一輛也沒動。
”
“那麼,各位,你們有誰在睡覺以後見過歐文先生?”
大家面面相觑。
喬納夫人面色蒼白;博羅啃着手指甲。
“您認為,……”卡羅琳欲說又止,和昨晚相比,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光彩,看上去讓人覺得歐文的失蹤對她的打擊比勞拉還要大。
“你别說了!”博羅粗暴地阻止她,兩眼因為缺覺而通紅。
艾勒裡眯起了眼睛。
“我看不會有什麼事的,”愛瑪說,“一定是歐文先生躲起來了,跟大家開個大玩笑,他一向喜歡出其不意的。
”
“但願如此,”艾勒裡說,“可我還想問一下,歐文太太,您最後見到歐文先生是在哪裡,客廳裡,還是……”
“在他的工作室門口,就是那間。
”勞拉指着書房右邊那扇門。
艾勒裡的眉頭皺了起來,他想起昨天晚上,他曾經推開過這扇門。
“女士們,先生們,好了,但願歐文先生跟我們開玩笑,現在請大家記住我的話,不要離開這幢房子,不要打電話。
我想我應該看看這間工作室了。
”艾勒裡說完,走進了工作室,随手關上了門。
這間屋子顯得很長,可早晨光線還很灰暗,家具倒儉樸,很像辦公室,室内一塵不染,看上去不像有人在這裡犯過罪。
可艾勒裡總覺得有些異樣。
他的目光集中到對面牆上的一塊從天花闆直到地面的大鏡子上。
在這間屋子裡,隻有這面鏡子讓人覺得不舒服,很不協調。
鏡子正對着房門,他從鏡子裡可以看到自己瘦長的身軀和身後的房門,門框上面一隻閃光的鐘十分顯眼。
他轉過身來,擡頭看到了這隻直徑1.5英尺的鐘,離地足有7英尺以上,在早晨灰暗的光線裡,挂鐘的指針閃閃發光。
艾勒裡看着這隻鐘,一種感覺一閃而過……
艾勒裡打開門,廳裡的人都默默無言地看着他,他呼喚米勒:“有梯子嗎?米勒。
”
等米勒把梯子搬來,艾勒裡關上門,爬上梯子,仔細檢查起這隻鐘:一隻最新出品的鷹牌電鐘,鐘面古樸典雅,鐘挂得很結實,插銷連通着電流,鐘在正常運轉,他對了一下手表,8點42分,相差15秒。
艾勒裡用手遮住光線,指針和字母發出綠幽幽的磷光,十分清晰。
“奇怪!”艾勒裡自言自語。
他爬下樓梯,打開房門,吩咐米勒搬走樓梯,然後走進客廳,所有的人都注視着他。
“怎麼樣?”勞拉急切地問。
“歐文太太,”艾勒裡點上一支煙,“您裝修過屋子嗎?”
“裝修?不,我們一買下房子就搬了進來……”勞拉困惑地看着艾勒裡。
“那麼,您一定記得工作室裡那隻鐘……”
“鐘?’諾拉更加不解,“是的,搬家那天,歐文在萊特兄弟表行裡買的。
”
“怎麼啦?”愛瑪聳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