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的線索。
”
“我從來沒有這樣思考過,”布魯諾深思着說,“而且,沒錯,她已經藉觸覺提供我們一條線索,也許——”
“正是如此,布魯諾先生。
當然,期望藉味覺來提供線索,可能徒勞無功。
但是嗅覺!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……如果她是某種動物,譬如說,狗,有使用感官印象溝通的能力,那事情就簡單多了!然而這種特殊狀況并非完全不可能,她的嗅覺神經,有可能比常人發達……”
“你說的……”米裡安醫生低聲說,“完全正确,雷恩先生。
醫學界對感官印象的說法有很多争論,但是露易莎·卡比安就是這些争論的一個了不起的解答。
她的指尖、舌頭上的味蕾和鼻子的嗅覺,這些神經,都非常敏銳。
”
“說得很動聽,”巡官說,“但是我——”
“耐心點,”雷恩說:“我們可能有重大的發現,我們談的是氣味,她已經證實滑石粉翻倒時聞到氣味——這種敏感度非比尋常。
幾乎不可能……”他迅速彎下腰重排點字闆上的金屬塊,“氣味。
除了爽身粉,你還聞到其他氣味沒有?
想想看,氣味。
”
當她的指頭摸索過闆上的點字時,一種勝利同時又困惑的表情緩緩浮現臉上,她的鼻翼大力掀動。
很明顯的,她正在與記憶搏鬥,那記憶在與她拔河……然後,曙光出現了,她又發出一聲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野性呼号,似乎一旦她激動起來,那種聲音就會脫口而出,她的指頭又忙起來。
史密斯小姐瞪着手語張口結舌,“難以置信,她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……”
“什麼?”檢察官心頭一震,驚呼道。
“怎麼,你知道嗎,”護士用同樣茫然若失的聲調繼續說:“她說,在她碰到那張臉,并昏沉墜倒的同時,她聞到了……”
“快,快!”哲瑞·雷恩先生喊道,他雙眸炯炯,緊盯着史密斯小姐欲言又止的肥唇,“她聞到什麼?”
史密斯小姐不安地詫笑起來,“呃——像冰淇淋,或蛋糕的味道!”
好一會兒,他們幹瞪着護土,護士也回瞪他們,甚至米裡安醫生和崔維特船長也好像都愣住了,檢察官呆呆地重複那幾個字,仿佛他無法信任自己的耳朵,薩姆滿臉晦氣。
雷恩緊繃的笑容消失了,臉上隻是一片困惑。
“冰淇淋或者蛋糕,”他緩緩地重複道:“奇特,非常奇特。
”
巡官惡劣地破口大笑。
“你瞧,”他說,“她不隻又聾、又啞、又瞎,我的天,而且還繼承了她媽媽那一家的瘋癫,冰淇淋或者蛋糕!鬼話連篇,簡直是鬧劇。
”
“拜托你,巡官……這也許并不像聽起來的那麼瘋狂,為什麼她會想到冰淇淋或者蛋糕?這兩者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共通點,除了好聞的味道。
也許——對,我相信這也許比你所想的正經多了。
”
他調整金屬字母,“你說冰淇淋或者蛋糕。
難以置信。
也許是化妝粉,面霜。
”
她的手指摸索點字闆,四周一片靜默。
不。
不是女人的化妝粉或面霜。
是——唔,像蛋糕或冰淇淋,隻是味道更強。
“不夠清楚。
是一種甜甜的香味,是不是?”
是。
甜甜的。
強烈的甜味。
“強烈的甜味,”雷恩喃喃地說:“強烈的甜味。
”他搖搖頭,又排出一個問題,“或許是花香?”
或許……
她躊躇,皺起鼻子,努力要重新捕捉那數小時前的氣味。
是。
是一種花。
一種少見的蘭花。
崔維特船長曾經送我一朵。
但是我不确定……
崔維特船長眨着老眼,原來澄藍的眸子充滿驚訝,衆人的眼光彙集在他身上。
他曆盡滄桑的臉一片漲紅。
“怎麼樣,船長?薩姆問道:“能不能幫個忙?”
崔維特船長蒼老的聲音顯得破碎沙啞,“她還記得,我的天!讓我想想,這……那是差不多七年前。
我的一個朋友——千裡達号貨輪的寇克冉部長——從南美洲帶回來的……”
“七年前!檢察官驚呼,“那麼久了還記得味道。
”
“露易莎是個超凡傑出的小姐。
”船長說,又眨了眨眼睛。
“蘭花,”雷恩沉吟,“這更奇怪了。
是什麼品種,船長,你記得嗎?”
老海員抽搐一下笨重嶙峋的肩膀。
“根本不知道,”他說,聲音像生鏽的舊絞盤,“很少見的種類。
”
“嗯,”雷恩又轉向點字闆,“隻像那種蘭花,沒有别的了嗎?”
對。
我愛花,從來不會忘記一朵花的味道。
那是唯一的一次。
我聞到那種蘭花的味道。
“園藝學大秘密,”雷恩說,努力想制造點輕松的氣氛。
但是他的眼睛沒有一點幽默的神色,而且一隻腳尖不斷地敲着地闆,衆人以一副無望疲憊的眼神望着他。
突然間,他的臉亮了起來,敲着自己的額頭,“真是的!我忽略了最明顯的問題!”然後又忙着排那些小字母金屬塊。
問題如下:“你說‘冰淇淋’,是哪種冰淇淋?巧克力?草莓?香蕉?核桃?”
顯然終于敲對了音符,因為連原來懊惱不已的薩姆巡官,都以崇敬的眼光看着雷恩。
此時露易莎用指尖發現雷恩的問題,她的臉也亮起來,像隻小鳥似地快樂地點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