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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的,我不曉得,”薩姆郁悶地說,“可是此時我煩惱的不是這點。
”他倦怠的眼眸忽然閃現狡猾的神色,“到底這場火的目的是什麼?呃?雷恩先生?你有沒有想過?”
“我親愛的巡官,”哲瑞·雷恩先生立即接口,“如果我們曉得為什麼,那麼大概我們就一切都明白了。
這個問題打從你打電話到哈姆雷特山莊,就一直在我腦海裡打轉。
”
“你的意見呢?”
“我的意見是,”雷恩站起來,開始在圖書室來回踱步,“那場火的目的,是不是要銷毀實驗室裡的某個東西?”他聳聳肩,“可是實驗室已經被警方搜過了,縱火者應該已經知道這點,是不是昨天我們檢查的時候遺漏了什麼?是不是那個東西太大了,縱火者沒有辦法把它帶走,所以隻好把它毀掉?”他又聳聳肩,“我承認就這點我毫無頭緒。
不知怎的,就是沒有一樣聽起來合理——無論以上任何一個可能性。
”
“的确難以捉摸,”巡官承認,“可能是個陷講,啊,雷恩先生?”
“可是,我親愛的夥伴,”雷恩喊道,“為什麼?為什麼是個陷阱?如果是陷阱,那它的目的應該是要轉移我們對某講要發生的事的注意力——換句話說,就是一種故布疑陣,一個遊擊策略,一種聲東擊西。
可是什麼也沒發生,至少就我們所知!”他搖頭,“嚴格來說,依據邏輯,有可能放火的人引燃實驗室以後,在最後一刻因某種緣故不能進行他原先設定的計劃,也許火燒得太快,也許最後一分鐘的驚慌把他吓壞了……我不知道,巡官,我真的不知道。
”
薩姆咬唇沉思良久,雷恩繼續在那裡來回踱步。
“有了!”巡官跳起來說,“火災和爆炸是用來掩飾更多的毒藥被偷的事實!”
“不要太興奮,巡官,”雷恩疲憊地說,“我曾想到這點,然而早就将它置之腦後了。
下毒的人有可能以為警方會清點實驗室的每一滴化學品嗎?昨晚有可能被偷走一小瓶任何東西,依然無人知曉。
所以特别用火和爆炸來掩飾,根本無其必要。
再說,依地闆塵埃上無數的腳印看來,下毒的人過去顯然經常造訪實驗室,如果他有先見之明——這點他必然有,因為到目前為止,這些罪案就某些方面來說相當出人意表——他應該會趁着進出實驗室尚無阻礙時,一次把毒藥囤積妥當,以防該處受到嚴格監視時又必須做危險又
不必要的事……不,巡官,不是那個理由,應該是為了某種全然不同的目的,那目的截然不同尋常,超乎我們的常識範疇。
”他停頓一下,“幾乎,”他緩緩地接着說,“幾乎就是毫無理由可言……”
“瘋狂,”薩姆同意地吼起來,“你調查一件罪案,結果裡面所有的嫌犯全是笨蛋,那真會令人發瘋。
什麼理由!動機!邏輯!”他兩手往上一抛,“呸!”他說,“我簡直希望局長把我從這個案子撤換下來算了。
”
他們漫步踏入走廊,雷恩從喬治·阿布寇手裡接過他的帽子和手杖,這位從他們身邊畏畏縮縮走過去的男仆,和他新近自我貶黜的妻子一模一樣,一副可憐兮兮急于讨好的樣子。
“在我走之前,巡官,有一件事,”當他們在前廳停下腳步時,雷恩開口表示,“我應該要警告你,可能會再有一次毒殺企圖。
”
薩姆點點頭,“這我已經想到了。
”
“好。
畢竟,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已經遭遇兩次失敗的兇手,我們應該期待——而且設法防止——有第三次。
”
“我會從謝林醫生辦公室弄個人來這裡,檢驗所有還沒上桌的食物和飲料。
”薩姆說,“那邊有個家夥,謝林常常用來做這種差事——一個叫杜賓的聰明年輕醫生,沒有什麼逃得過他,我會讓他駐守在來源所在的廚房。
好吧”——他伸出手來——“再見了,雷恩先生。
”
雷恩握握他的手,“再見,巡官。
”
他半轉身,然後又轉回來。
他們各自眼裡帶着疑問地望着對方,最後雷恩顯然很痛苦地開口,“順便一提,巡官,我想我有義務對你和布魯諾先生,說明我對某些事情的看法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巡官迫不及待,神采都煥發起來。
雷恩意味否定地搖搖手杖,“明天宣讀遺囑後,我想,是最好的時間,再見,祝好運!”
他腳跟利落地一轉,走出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