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地說,“我猜對了。
”他眼裡充滿一股無以言傳的悲痛,但他很快垂下眼睑來遮掩,她收斂笑容望着他。
“那時你說令尊有意嘗試寫小說,就我這特别的問題看來——有一些事實顯示,可能性相當高。
”
她撚熄香煙。
“恐怕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,”她說,“但是我——我信任你,雷恩先生……不久前——去年初秋的時候——家父有些腼腆地來找我,問我能不能推薦一個好的出版經紀人,我把自己的推薦給他。
我相當驚訝——他在寫東西嗎?”
她停下來,雷恩低聲說,“請繼續講。
”
“起初家父不好意思說。
但是我一直逼他,最後,等我答應保密以後,他承認他在着手策劃一部偵探故事。
”
“策劃?”雷恩急急地問。
“據我記得,他是這麼說。
他把他的想法列出大綱。
他認為他勾畫出一個頗為高明的情節,想詢問一下出版界的人,看看如果完成以後,得到發表的機會有多大?”
“是,是,我了解,現在一切都清楚了。
他有沒有說什麼别的,黑特小姐?”
“沒有,事實上,當時我并未太——太感興趣,雷恩先生,”她喃喃地說,“現在我自覺很可恥。
”她瞪着鉛筆,“雖然當時我對父親這種突發的創造欲望頗為驚喜,無庸贅言,他向來是個極端偏好科學的人。
那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提起這件事。
”
“你有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?”
她搖頭,“直到你剛才問起,我全然把它忘了。
”
“你父親喜歡秘密,”雷恩評論說,“可不可能,他跟你母親或其他人提過?”
“我确信他沒有,如果有,我應該會聽到。
”她歎氣,“姬兒是個相當輕率的人,我了解,如果她知道的話,一定會到處拿來當笑柄講;康拉德知道的話,就會在我們其他人面前冷嘲熱諷;而且我十分确定,父親沒有告訴母親。
”
“你為什麼這麼确定?”
她握起拳頭,盯着自己的拳頭看。
“因為家父和家母,如非必要開口,互不交流已經很多年了,雷恩先生。
”她以低沉的語調回答。
“原來如此,對不起……你有沒有親眼看過原稿?”
“沒有,我想并沒有所謂的原稿——隻是一份中心思想的大綱,如我剛才所說。
”
“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把大綱收在哪裡?”
她無能為力地聳聳肩。
“除了他那間實驗室裡的某個地方,想不出還有哪裡。
”
“至于這個構想本身——你說他曾經表示很高明。
他的構想是什麼,黑特小姐?”
“我沒辦法說什麼,他沒有告訴我故事的内容。
”
“那麼黑特先生有沒有拿這個偵察故事去請教過你的經紀人?”
“我确定他沒有。
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我問過我的經紀人,父親有沒有去找過他,他說沒有。
”
哲瑞·雷恩先生站起來,“你幫了很大的忙,黑特小姐,謝謝你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