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主任點點頭,示意他過來。
“克勞舍,”他低聲問道,“誰是夜班總管?”
“奧弗萊赫提——彼得·奧弗萊赫提,警官。
”
“晚上店裡安排多少人值夜班?”
“四個人。
奧弗萊赫提負責看守第三十九街那邊的夜用門,拉爾斯卡和鮑爾斯負責巡邏,布盧姆負責第三十九街那邊的夜貨入口。
”
“謝謝,”警官轉身對瑞特偵探說。
“你去找那個麥克肯茲,就是那個公司經理,查查奧弗萊赫提、拉爾斯卡、鮑爾斯及布盧姆住哪兒,雇個車去把他們全都找來。
快去!”瑞特腳步沉沉地離開了。
埃勒裡突然挺直了腰闆。
他扶了扶夾鼻眼鏡,大步向父親走去。
父子倆叽叽咕咕地低語了片刻,埃勒裡又退回到床邊,依舊,占據着他的有利地勢。
警官示意韋斯特利·威弗過來。
“威弗先生,”他問道,“你就是弗蘭奇先生的機要秘書吧?”
“是的,先生,”威弗謹慎地答道。
警官瞥了塞洛斯·弗蘭奇一眼。
老人精疲力竭地蜷縮在椅子裡,約翰·格雷一臉的擔心,正在他身邊寬慰着他。
“我想這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弗蘭奇先生。
——整個上午你都和他在一起嗎?”
“是的,先生。
”
“弗蘭奇先生并不知道他太太就在店裡?”
“不,先生!”威弗的話脫口而出,聽着有些刺耳。
他滿腹狐疑地注視着老警官。
“那麼,你知道嗎?”
“我?不,先生!”
“嗯——!”警官垂下腦袋,陷入沉思。
突然,他伸手指着屋子另一端的董事們,喝道:“先生們,你們呢?你們中有沒有人知道弗蘭奇太太在這兒——今天早上或昨天夜裡?”
衆人同時驚呼“不”。
科尼利厄斯佐恩漲紅了臉,氣呼呼地抗議着。
“請保持安靜!”警官嚴厲的語氣令他們全都閉上了嘴。
“威弗先生,這幾位先生怎麼在今天早上聚到了一塊兒?他們并非天天都來的,是吧?”
威弗如釋重負,坦誠的臉上現出一絲輕松。
“所有董事都參與商店的管理,警官。
他們每天都來,即便隻呆一兩個小時。
至于今天早上,這幾位先生正在樓上弗蘭奇先生的私人寓所裡參加公司的董事會議。
”
“哦?”奎因警官既高興又吃驚。
“你說樓上有私人寓所?在哪一層?”
“第六層——也就是商店的頂樓。
”
埃勒裡頓時抖擻起了精神。
他再次穿過屋子,來到父親身邊;再次對老先生低語了幾句;老先生依舊點了點頭。
“威弗先生,”警官急切地接着問道,“今天早上,你和諸位董事在弗蘭奇先生的寓所裡呆了多長時間?”
威弗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很怪。
“呃,整個上午吧,警官。
我是8點30分左右到的,弗蘭奇先生進門時大約是9點,11點多時,其他幾位董事才到。
”
“知道了。
”警官沉思了片刻。
“整個上午,你曾離開過屋子嗎?”
“沒有,先生。
”威弗有些生氣地答道。
“那麼,其他人呢?——弗蘭奇先生?諸位董事?”警官耐心地追問着。
“沒有。
先生!我們一直就呆在屋裡,直到一名保安來通知我們,說這兒出事了。
而且,我必須說,先生……”
“韋斯特利,韋斯特利……”埃勒裡輕聲念叨着,語氣中有一絲責備。
威弗掉頭吃驚地看着他。
埃勒裡的目光意味深長,威弗垂下了眼睑,神經質地咬着嘴唇,把沒說完的話囫囵了肚裡。
“注意,先生。
”警官的興緻好得幾乎個人讨厭——盡管許多雙迷惑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,但他根本就視而不見。
“注意,先生!好好想想。
保安員通知你時是幾點?”
“12點25分,”威弗已經冷靜了些。
“很好。
——所有人緊接着就都離開了屋子?”威弗點點頭。
“你鎖門了嗎?”
“門自動關上了,警官。
”
“這麼說,一直就沒人看着屋子?”
“并非如此,”威弗急忙答道。
“早上開會前.我按照弗蘭奇先生的吩咐,找個了保安在門口看門。
他可能還在那兒,因為我們專門交待過他,不準擅自離開。
實際上,我記得看到他在門外閑逛,那時我們正往外跑,急着想看看這兒出了什麼事。
”
“好極了!”老先生綻開了笑臉。
“保安員,對吧?可靠嗎?”
“絕對可靠,警官,”站在角落裡的克勞舍答道。
“維利警官也認識他。
他叫瓊斯——過去也是位警察——他曾和維利一塊值勤。
”警官詢問般地看着維利,維利點點頭。
“托馬斯,”警官一邊說,一邊伸手去掏鼻煙盒。
“這事你去辦怎麼樣?看看這個瓊斯還在不在那兒。
弄清楚他是不是一直沒離開過,是否注意到什麼不正常的情況;問問他是有人企圖進屋,我指的是在弗蘭奇先生、威弗先生及諸位董事離開後,帶個咱們的人去替他——把他替換下來,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?”
維利面無表情地接受了命令,邁着重重的步伐離開了屋子。
這時,一名警察走了進來。
他向奎因警官敬了個禮,報告道:“警官,皮貨部接到一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