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但這能說明什麼呢?”
“這其中意義深遠,安德希爾小姐,”埃勒裡皺着眉頭答道,“遠非你我所能猜透……從早上到現在,弗蘭奇夫人和卡莫迪小姐的卧室有人動過嗎?”
“沒人動過。
我聽說店裡出事後,就把卧室門鎖上了。
我不知道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,這可能很重要,安德希爾小姐?”埃勒裡替她把話說完了。
“您真聰明……請領我們上樓看看好嗎?”
管家無言地站起身來,走進大廳,登上了寬寬的中央樓梯,三個男人跟在後面。
她在二樓停了下來,從黑綢圍裙裡掏出串鑰匙,打開了一扇門。
“這是伯尼斯的屋子。
”她說着,站到了一邊。
他們走進了一間以綠色和象牙色為主色調的大卧室,屋裡擺放着豪華的仿古家具,一張寬大的華蓋床格外引人注目。
盡管屋裡擺着鏡子和各種頗具異域風情的家具,而且室内的顔色也很鮮亮,但不知為什麼,仍讓人覺得壓抑。
整間屋子透着股寒氣。
陽光透過三面大玻璃窗灑入屋中,非但沒給整間屋子帶來暖意,反而更突出了它的毫無生氣。
埃勒裡進門時并未在意這屋子的怪異。
他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到了床邊的一張大桌子上。
這是張刻有俗麗圖案的桌子,桌面上擺了隻煙灰缸,堆了滿滿一缸的煙頭。
他快步穿過屋子,拿起煙灰缸看了看,又把它擱回桌上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
“安德希爾小姐,早上您鎖門時,這個滿是煙頭的煙灰缸就在這兒嗎?”他突然問道。
“是的,我沒碰任何東西。
”
“這麼說,從星期天起,這屋子就沒打掃過喽?”
管家臉上泛起一片紅暈。
“星期一早上伯尼斯起床後,傭人們來收拾過。
”她氣沖沖地吼道。
“我可不願意有人诋毀我的家,奎因先生!我……”
“為什麼不在周一下午打掃呢?”埃勒裡笑着打斷了她的怒吼。
“因為女傭剛收拾好床,伯尼斯就把她趕出去了。
這就是原因!”管家氣呼呼地解釋道,“那孩子根本沒來得及清理煙灰缸。
希望這答案令你滿意!”
“确實滿意。
”埃勒裡低聲自語道。
“爸——維利——來一下。
”
埃勒裡無言地指了指煙蒂。
煙灰缸裡至少堆了30個煙頭。
所有的煙一律都是一種土耳其産的淡味煙,而且都隻抽了三分之一就被掐滅了。
警官撿起一個煙蒂,仔細看了看香煙嘴邊的鍍金小字。
“這有什麼好奇怪的?”他問道。
“它們和寓所牌桌上的煙是同一個牌子。
不過,這女孩肯定是神經高度緊張。
”
“但你看這長度,爸,長度。
”埃勒裡輕聲說道。
“不過,沒關系……安德希爾小姐,卡莫迪小姐一直就抽‘公爵夫人’這個牌子嗎?”
“是的,先生。
”管家不情願地答道。
“她抽得也太兇了,對身體沒什麼好處。
她從一個希臘人那兒買這種煙,他的名字很怪——大概是叫桑索斯吧——他專門為上層社會的年輕女士們特制香煙。
這些煙都是有香味的!”
“我估計,應該是長期訂貨吧?”
“您估計得非常正确。
煙抽完後,伯尼斯隻需重複訂購就行了。
她一次總是訂上一箱,共有500支……伯尼斯就是這樣,但你們不能因此就對這可憐的孩子有看法,因為許多年輕女士都有這個壞習慣——但她确實抽得太多了,這不僅不得體,而且也不利于健康。
她母親從不抽煙,瑪麗安和弗蘭奇先生也不抽。
”
“是的,是的,這些我們都知道,安德希爾小姐,謝謝您。
”埃勒裡從他那精巧的袖珍工具箱裡取出一個玻璃紙袋,不慌不忙地将煙灰缸裡的髒東西全倒了過去。
他将袋子遞給了維利。
“你最好将這東西帶回局裡,把它和這案子的其他存檔紀念品擱在一起。
”他輕快地說道。
“結案時,它會派上用場的……安德希爾小姐,請允許我們再占用一點您寶貴的時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