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德福微笑:
“你也仔細檢查了屬于被告的一木書,埃奇庫姆寫的《毒物學》——特别是七十一頁到七十二頁用紅蠟筆劃了線的,講到砒霜的部分?”
“我檢查了。
”
“根據書中紅蠟筆劃線的部分,你知道,假如有罪行要實施,将會是有人因砒霜中毒而死?”
“我們倒是可以先争辯一下‘确定的事情’和‘可能的事情’之間的差異,”奎因先生遺憾地說,“不過,為了減少一些争論,我就回答你——是的,我知道吧。
”
“法官閣下,”埃力·馬丁以不耐煩的聲音說,“我認為這種質詢似乎完全不恰當。
”
“為什麼這樣說,律師?”紐博爾德法官問。
“因為不管史密斯先生的想法和結論是确定的、猜想的、懷疑的或是怎麼樣的,都和本案無關。
”
布雷德福又笑了笑,紐博爾德法官要求他将他的問題限定在事實和對話上時,他隻随便點點頭,好像根本無所謂。
“史密斯先生,你當時有沒有注意到,第三封信提到海特太太之‘死’,是要在新年除夕發生?”
“我注意到了。
”
“新年除夕那個晚上,隻要被告一離開起居室,你是不是就一直跟着他?——
“是的”
“你整個晚上都在監視他?”
“是的”
“你看着他在餐具室調制雞尾酒?”
“是的。
”
“你還記得午夜前被告最後一次調制雞尾酒的情形嗎?”
“記得很清楚。
”
“他在哪裡調酒?”
“在廚房外的餐具室。
”
“你是不是從起居室跟随他到那兒?”
“是的,在大廳裡。
那大廳從門廳一直通到房子後部。
他走進廚房,然後從廚房進餐具室;我一直跟在他後面,但隻是站在廳裡的門旁邊。
”
“他看見你了嗎?”
“我一點也不知道。
”
“但你很小心地避免被他看見?”
奎因先生微笑:
“我既不小心也不粗心,隻是站在門廳通廚房那扇半開的門邊而已。
”
“被告有沒有轉身過來看你?”布雷德福追問。
“沒有。
”
“但你能看見他?”
“看得很清楚。
”
“被告那時候在做什麼?”
“他在調杯裡調了些曼哈頓雞尾酒,把調好的酒分别倒進托盤上那些幹淨的酒杯中。
他正在找櫻桃雪利酒時,有人敲後門,他放下雞尾酒,從餐具室走進廚房,去後門看是誰在敲門。
”
“那就是剛剛作證的洛拉·萊特小姐和被告在交談的時候?”
“是的。
”
“被告和洛拉·萊特在廚房後門講話時,你完全看得見餐具室托盤上的那些雞尾酒杯?”
“是的,一點也沒錯。
”
卡特·布雷德福猶疑了一下,繼而直截了當地問:
“從被告放下雞尾酒,到重新回到餐具室,這段時間裡,你有沒有看見任何人靠近那些雞尾酒杯?”
奎因先生回答:
“我一個人也沒看見,因為那兒一個人也沒有。
”
“在那段時間裡,餐具室完全是空的?”
“是的——沒有有機生命。
”
布雷德福快藏不住他的欣喜了;他試圖抑制,卻沒有成功。
坐在欄杆内最前面座位上的萊特一家人表情都僵住了。
“史密斯先生,洛拉·萊特離去後,你有沒有看見被告重新回餐具室?他做了什麼?”
“他拿起櫻桃雪利酒的瓶子,朝每個杯子滴幾滴,并用一根象牙牙簽攪一攪。
然後他雙手捧起托盤,小心走過廚房,經過我站的地方,我裝作偶然在那裡,兩人一起走向起居室。
一到起居室,他便立刻在家人和客人中間分發雞尾酒。
”
“他手捧托盤從餐具室走到起居室的過程中,除了你以外,有沒有人靠近他?”
“一個也沒有。
”
埃勒裡泰然自若地靜候下一個問題。
他看到勝利感在布雷德福眼中聚集。
“史密斯先生,你沒有看到餐具室有其他事情發生嗎?”
“沒有。
”
“沒有其他的事發生?”
“沒有其他的事發生。
”
“你已經把所見的每件事都告訴我們了?”
“每件事都告訴你們了。
”
“你沒有見到被告把白色粉末倒進其中一個杯子?”
“沒有,”奎因先生說。
“我沒有看見那種動作。
”
“從餐具室到起居室的路上也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