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太棒了!埃勒裡。
可是你從來沒讓我看過一個字。
故事的結尾怎麼樣?”
“這個嘛,”奎因先生說,“就是我重回萊特鎮的原因之一。
”
“怎麼說呢?”
“故事結尾,”他笑着說,“我雖然寫完了,但改變最後一章通常很容易——至少可以變更幾個與神秘的情節沒有直接關系的部分。
說不定你還可以幫一下忙呢。
”
“哦?樂意之至!還有——噢,埃勒裡,我想起來了——都還沒謝謝你從紐約寄給我的禮物呢;以及你送給媽媽、爸爸和洛拉的禮物。
噢,埃勒裡,你實在不應該那樣,我們什麼也沒做——”
“唉,胡說。
最近——你常看到卡特·布雷德福嗎?”
帕特麗夏打量着手指甲。
“晤,卡特常來看看。
”
“吉姆的葬禮如何?”
“我們把他埋在諾拉旁邊。
”
“嗯!”埃勒裡說,“你知道,我覺得口渴了,我們在什麼地方多停一會兒怎麼樣,帕特麗夏?”
“好吧,”帕特麗夏悶悶不樂地說。
“前面不就是格斯·奧利森的路邊飯店嗎?天哪,真的是哪!”
帕特麗夏看他一眼。
埃勒裡笑笑,把車子停在飯店前,并扶着帕特麗夏下車。
對這種紳士風度,帕特麗夏扮扮苦臉說,萊特鎮的男士從來不會做這種事。
埃勒裡聽了又笑笑,惹得帕特麗夏也跟着笑起來。
兩人手臂挽手臂,笑着一同走進格斯·奧利森涼爽的飯店。
埃勒裡帶着帕特麗夏直接走到卡特·布雷德福坐着苦等的桌子旁,并說:
“喏,她來了,布雷德福,貨到付款。
”
“帕特麗夏,”卡特說,他的雙手平伸在桌面上。
“卡特!”帕特麗夏驚叫。
“早哇,早哇,”一個粗啞的聲音吟唱道。
奎因先生看見酒仙老安德森坐在鄰近一張桌子分,一手拿着好幾張鈔票,面前擺着一排空威士忌杯子。
“你早哇,安德森先生。
”奎因先生說。
在他對安德森先生點頭微笑的短短時間内,他身邊這張桌子有了變化。
等他回轉過頭來,見帕特麗夏已經坐下,卡特坐着,兩人正隔桌對望。
于是,奎因先生也随着坐下來,并對格斯·奧利森說:
“格斯,你琢磨琢磨,随便給我們點什麼喝的吧。
”
格斯搔搔頭,走到吧台後面忙活去了。
“埃勒裡,”帕特麗夏的眼睛有苦惱之色。
“你騙我跟你到這兒來。
”
“如果不使點詭計,怕你不來,”奎因先生嘟囔道。
“帕特麗夏,是我主動請奎因回萊特鎮的。
”卡特聲音沙啞地說,“他告訴我,他會——帕特麗夏,我編了各種借口去看你,設法讓你明白我們可以盡釋前嫌;而且,我現在愛你,以前愛你,将來也會一樣愛你;我要娶你,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做的一件事——”
“我們别再讨論這件事了。
”
帕特麗夏說着,兩手隻顧着替桌布垂邊折疊皺折。
卡特緊握住格斯端來放在他面前的一杯飲料;帕特麗夏也一樣,并感激場面有這個轉變。
兩人默默坐着喝飲料,誰也不看誰。
老安德森從他的桌子邊站起來,一手撐着桌子穩住自己,并吟誦:
“我相信一片草葉不亞于衆星之旅,
一隻螞蟻也是同樣地完美,
一粒沙子、一顆鹪鹩卵亦複如此,
而一隻樹蛙乃登峰傑作,
一顆瑩潤的黑莓已足夠裝飾天堂屋——”
“坐下,安德森先生,”格斯·奧利森溫和地說,“别搗亂。
”
“惠特曼的詩,”奎因先生說着,望望四周。
“而且現在引用,非常貼切。
”
老安德森秋波四送,繼續吟道:
“我手中一條最細的樞紐即傲視所有機械,
一頭低頭嚼食的牛已淩駕任何雕塑,
一隻老鼠就是圓滿的奇迹,
足以颠倒億兆不信教的人!”
老酒仙優雅地鞠個躬,重又坐下,在桌面敲出節奏。
“我是詩人!”他大聲說,嘴唇不停抖着,“看看我……”
“是的,”奎因先生沉思着說。
“真是對極了。
”
“這是你的毒藥!”
格斯在鄰桌安德森面前放下一杯威士忌時,這樣說。
說完自覺很歉疚,避開帕特麗夏驚異的眼睛,趕緊走回吧台後面,拿起一份弗蘭克·勞埃德的《萊特鎮記事報》擋住自己。
安德森拿起酒杯飲啜,一邊在喉中對自己嘟囔着什麼。
“帕特麗夏,”奎因先生說,“我今天回來,是要告訴你和卡特,誰真的該對吉姆·海特被控的罪名負責。
”
“噢,”帕特麗夏說着,并吸吸氣。
“人類心靈也有奇迹。
諾拉去世那天,你在醫院候診室對我說了些話——一件小小的事實,卻在我心裡長成一棵大樹。
”
“一隻老鼠就是圓滿的奇迹,”安德森高興地大叫,“足以颠倒億兆不信教的人!”
帕特麗夏輕聲說:
“這麼說來,根本不是吉姆……埃勒裡,不!别說!請你别說!”
“是的,”埃勒裡輕輕地說,“這件事橫在你和卡特中間。
這個問号會延續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