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久,林中走出兩人,一個是當先而行的西天門首座護法于非吾,另一個則是外掩青衣,遮去了本來面目的雲中鶴。
他不但把全身裝束都已改過,連滴血劍也用一方青布包紮了起來,完全掩去了他原有的身份。
于非吾大步當先,悄聲道:“在下帶路。
”
展開提縱身法,疾馳而行。
頃刻之間,兩人已離開了鼎沸不安的雁蕩山,徑向天台山的方向馳去。
但在他身後五十丈處,卻遠遠跟蹤着金手玉女與雙狐兩人。
第二天的初更之後。
天台山一片亂峰中馳出了兩條黑影,迅快的隐伏在一片叢林之中,兩人正是雲中鶴與西天門首座護法于非吾。
叢林之處,是一片廣大的草坪,四周峰巒羅列,密林如織,倒是一片絕佳的集會之地。
四周沉靜異常,但雲中鶴知道,數目難以估計的高手,正在這片草坪之外布樁設卡,由于兩人輕功卓越,動作小心,才未引起人們的注意而已。
于非吾在林中略一顧視,悄聲道:“依在下看來,樹巅之上,才是妥善之地。
”
雲中鶴也以為然,選了一棵巨大的古槐,飛身而上,藏身密麻麻的枝葉之間,這樣一來,隻要沒有任何動作,就再也不會被人發覺。
雲中鶴看看空蕩蕩的草坪,微笑道:“你的消息不會有錯吧?”
于非吾忙道:“千真萬确……雲宮主由此地樁卡密布的情形,大約也該看出來了。
”
雲中鶴點點頭道:“這話不錯。
”
時光悄悄逝去,時光已近二更。
于非吾目光四轉,忽道:“此處在下地理甚熟,不妨先去踩探一下,查看查看虛實。
”
雲中鶴一笑道:“那太危險了,于兄還是不去吧。
”
于非吾笑笑道:“以在下的輕車熟路和此身仍為西天門首座護法之職,均可履險如夷,少時就可平安回來。
”
雲中鶴一笑道:“你定然要去麼?”
于非吾正色道:“知己知彼,方能百戰百勝,在下之行實在重要無比。
”說着就要向樹下跳去。
但他的一條右臂卻被雲中鶴一把扣在掌中。
于非吾一驚道:“雲宮主這是何意?”
雲中鶴冷笑道:“老實說,我早已動了疑念。
”
于非吾苦笑道:“那是宮主多疑,須知在下不惜粉身碎骨之危,鄙夷了西天門首座護法,屈身相投……”
雲中鶴冷然接道:“這正是我所疑的第一點,其次,你替我設想得十分周到,卻沒為我的安全設想,九大護法如再加上血碑主人及四大近侍,這是正義崖全部的實力精華,你怎知憑我一人能抵擋得了,就算你不為我的安全着想,難道也不為你自己……”
于非吾呐呐地道:“白劍鈴馬天下無敵,何況是出其不意,攻其不備,而且,帶領大批從人怎能進得了天台山?是以在下并不曾提及。
”
雲中鶴冷哼道:“強詞奪理……”
聲調一沉,又道:“天台山往卡密布,确是事實,但雲某發現,不少樁卡有故意視如不見,有意網開一面……”
于非吾忙道:“那是宮主多疑了,僥幸未被拉卡發覺是由于宮主與在下的輕功卓越,使他們不及發覺。
”
雲中鶴冷蔑的笑道:“以雲某來說,尚能勉強辦到,但你卻完全不行……”
于非吾面色慘變道:“宮主這樣多疑,在下真是百口莫辯了。
”
雲中鶴笑道:“事實俱在,辯有何益,更大的一點可疑是你想借故而逃。
”
于非吾咬牙道:“宮主認定如此,那也是沒有辦法之事,但不知……”
雲中鶴笑道:“是想知道你将遭到什麼命運,對麼?”
于非吾面如淡金,咬牙不語。
雲中鶴從容道:“至少,也要使你像造世叟一樣,不會讓你從容死去。
”
于非吾黯然道:“就算宮主猜想是實,此刻殺死于我,也不是一件好事。
”
雲中鶴笑笑道:“這些倒不用你關心,老實說,雲某敢于将計就計,随你前來,就早已打定了主意。
”
于非吾道:“天台山高手四布,隻怕你今天再無脫身之機。
”
雲中鶴笑道:“你能如此肯定?”
于非吾咬牙道:“雙拳難抵四手,好漢擋不了人多,憑你雲宮主一人之力,絕難鬥得過大批的武林高手。
”
雲中鶴笑道:“你怎知我隻有一人?”
于非吾吃了一驚道:“于某親見你遣馬逐人,不準你的屬下過問,然後就與于某一路而來,又哪有你的幫手?”
雲中鶴笑笑道:“金碧宮的五衛,沒有一個飯桶,血佛早看出了此事的重大,他如何肯放心讓我一人冒險?”’
于非吾困惑地道。
但你明明的下了命令,不準他們過問。
”
雲中鶴笑教:“不錯,我是下了命令,不過,我不準他們過問,卻并沒下令不準他們暗中追蹤呀!”
于非吾歎口氣道:“我隻道你心地爽直,原來是更為詭詐奸滑之人。
”
雲中鶴劍眉倒豎,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