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姑娘,别說食客們覺得驚奇,連店中夥計也有些意外,無怪大家都忘了吃喝,一個個全楞住了。
林雪貞本想退出去的,卻看見霍宇寰跟另外兩個陌生漢子擠坐在一桌,正低着頭在吃一碗大鹵面。
恰好不遠處有張桌子,四個小販模樣的漢子已經吃完會賬,準備離去。
林雪貞遲疑了一下,決定硬着頭皮留下來,于是,故作鎮定地問道:“夥計,還有座位嗎?”
夥計急忙應道:“有!有!姑娘請稍待一會兒,那邊幾位就要走了。
”
林雪貞點點頭道:“好,我還要急着趕路,你替我把坐騎先上好草料,回頭一并算錢。
”“
夥計連聲答應,接過了組繩,立刻忙着準備飼料和水,顯得十分巴結。
屋角一個粗漢瞧着眼紅,拍掌叫道:“喂!夥計,别他娘的先伺候牲口,老子要的牛肉還沒送到!”
夥計應道:“就來了!大爺,你瞧我隻有兩隻手,總得先把馬系好……”
那人粗聲道:“那馬是你親娘?你怕它跟野漢子跑了麼?”
夥計賠笑道:“大爺何必生氣呢,人家這位姑娘急着趕路嘛!”
那人道:“人家要趕路,老子就留在你家裡,跟你娘招贅是不是?”
大夥兒聽了這話,頓時哄堂大笑起來。
林雪貞心中大怒,但看看霍宇寰仍在低頭吃面,充耳不聞,隻得又把滿腔怒氣壓了下去。
不一會,四名小販算好賬走了。
林雪貞緊繃着臉,入店坐下。
夥計過來抹好桌子,道:“姑娘要吃些什麼?”
林雪貞見霍宇寰面前隻有一碗大鹵面,同桌兩人,卻在喝酒,便大聲道:“先切半斤牛肉,燙兩壺酒,另外再來一籠包子。
”
她放意把話說得很響,霍宇寰雖然仍未擡頭,濃眉卻不禁微微一皺。
屋角那漢子笑道:“真看不出,年輕輕的大姑娘,居然也喜歡喝酒。
”
那人購獎三十多歲,生得滿臉橫肉,同桌三人全是津頭鼠目的漢子,都攜帶着兵刃,分明是江湖人物。
林雪貞也不答讪,緩緩解下長劍,“蓬”地一聲,掼在桌子上。
飯鋪子裡的人都吃了一驚,有那安份些的,眼看要出事,急忙放下碗筷、匆匆付賬走了。
霍宇寰不禁又皺了皺眉頭。
屋角四人也變了臉色,其中一個低聲道:“老洪,招子放亮點,可能是個紮手貨。
”
那滿臉橫肉的漢子冷笑道:“越紮手的姐兒越有意思,要講。
動家夥,咱洪鱗可沒含糊過誰。
”
另一個勸道:“話雖不錯,咱們有急事在身,犯不上為一個姐兒耽誤時間。
”
自稱洪磷的漢子道:“要不了多少時間,不信你們隻管先走,中午在明月店碰頭,我準能趕上你們……”
其餘三人都道:“算了!算了!莊主一再交待,不許在大酒樓飯莊歇腳,就為了怕咱們惹事,如果耽誤了正事,回去大夥兒都脫不了幹系,還是省點精神,早些上路吧!”
三個人擁着洪鱗,站起身來,招呼夥計結賬。
偏巧這飯鋪子隻有一個夥計,這時正捧着大盤酒肉和包子送到林雪貞桌上。
夥計放下食盤,剛答應着要去收錢,卻被林雪貞伸手攔住,遣:“慢點走,我還有吩咐。
”
夥計道:“姑娘還要什麼?”
林雪貞用手指指霍宇寰,道:“你把這些酒肉,替我送去給那位趕車的客人,就說姑娘我請客。
”
夥計聽了一怔道:“姑娘,你……認識他?”
林雪貞說道:“不認識就不能請他吃喝麼?”
夥計忙過:“不!小的隻是覺得奇怪,既不認識,姑娘為什麼單獨請他吃喝呢?”
林雪貞冷冷一笑,道:“我看這店裡,無論似人不似人的東西都有酒喝,隻有他一個人沒有,所以想請他一次客,難道不可以?”
夥計連聲道:“可以,可以,當然可以,小的這就遵命送過去。
”
林雪貞手握劍鞘站了起來,道:“這包子,替我另用紙袋裝起來,銀子拿去,不用找零了。
”
說着,取出一錠銀塊,重重抛在桌上。
那銀塊沉甸甸的,少說也有六七兩重,像這種簡陋的酒菜,足夠付上二十次賬還有餘了。
夥計喜出望外,一面大聲道謝,一面急忙伸手去取。
可是,銀塊被林雪貞重重一擲,業已深深嵌進桌面中,任那夥計挖拔推搖,都紋風不動,仿佛已經在桌子上生了根似的。
夥計眼睜睜望見銀子不能到手,不覺滿頭大汗。
那四名漢子,盡皆變色。
洪鱗怒哼一聲,道:“沒用的東西,閃開些,看洪大爺也露兩手給你瞧瞧。
”舉手推開了夥計,手起掌落,向桌上拍去。
掌心落實,“蓬”地一聲響,酒肉和包子都彈起來,那銀塊卻原樣未變,仍舊牢牢嵌在桌子上。
林雪貞撇撇嘴,冷曬道:“就憑這點能耐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