寰點頭答應,便開始動手挖鑿石壁。
這一動手,才發覺事情并不如想象的簡單,魚鱗寶刀雖然鋒利,畢竟不是鑿石的工具,加以牆面光滑,不易着力,費了老半天工夫,才鑿成一個淺淺的凹痕。
霍宇寰已經累得滿身大汗,而更令人吃驚的是,自申空氣已經越來越薄,火光搖曳欲滅,使人産生窒息之感。
曹樸連忙吹熄燈籠,道:“老弟,你休息一會,讓我來吧。
”
霍宇寰實在累了,隻得把寶刀交給曹樸,自己退到石椅上略作休息。
可是,工作能夠替換,渾濁的空氣卻無法換新,兩人都漸漸呼吸促迫,心氣浮躁,暈頭目眩。
……。
曹樸喘息着道:“老弟,不行了,石壁等不到鑿通,咱們都要先悶死了!”
霍宇寰不答,深吸一口氣,接過寶刀,奮力向石壁挖鑿着曹樸張大了口,呼呼喘氣,又道:“霍老弟,是我害了你,我若死在曹家祖瑩中,也算死得其所,可是,你……你……”
霍宇寰充耳不聞,緊咬着牙,隻顧揮刀鑿石。
他似乎已使出全身力氣,刀光閃爍,石屑紛飛,刀尖劃過牆面,爆射出來一溜溜火星。
曹樸又斷斷續續叫道:“老弟……求你給……給我一刀吧……留下你一個人……或許能支持得久些…、——”
話未畢,突然“咕略”一聲,暈倒在石地上。
霍宇寰混身汗如雨下,目眺欲裂,胸中仿佛被千百條繩索緊勒着,喉嚨口像束着一道鐵箍。
他知道自己也到了油盡燈滅的地步,雙手握刀,用盡生平之力,猛向石壁上插去!
這一刀,軟綿綿地,就像插在一堆棉花上。
接着,他也失去了知覺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一絲涼意,使他從昏迷中悠悠醒來。
霍宇寰睜開眼睛,首先便看見“魚鱗寶刀”仍然斜插在石壁上。
但,刀柄上的綢穗,卻在微微拂動。
那是風?
不錯,一絲輕輕的,柔柔的,沁人心脾的風。
但風從何處來?是夾壁穿透了嗎?不可能!夾壁至少有兩層,剛才他頂多鑿穿了一層,決不可能一刀洞穿雙層夾壁。
然而,壁洞裡吹來了風,卻又是半點不假,他死而複蘇,也是事實。
這豈不奇怪了?
霍宇寰挺身跳了起來,急急将刀拔出,湊近洞口,少目探望-”
一看之下,他不禁連叫了三聲“僥幸”!
原來他挖鑿的位置,恰好正對着外層石壁上那個鑰匙孔,風,就是由鎮孔空隙中吹進來的。
鎖孔雖小,風亦微弱,但此時此地,卻宛如續命的靈丹,沙漠中的甘泉。
霍宇寰貼在壁洞上,深深吸了兩口氣,又将曹樸抱到洞邊,使他也能領受微風的洗滌。
不多一會,曹樸也清醒過來。
當他從地上掙紮着坐起了,不覺茫然四顧道:“霍老弟,咱們究竟是死了?還是活着?”
霍宇寰笑道:“吉人自有天相。
咱們都死了一次,如今又活了。
”
曹樸弄明白經過情形,竟不知是喜是悲?感慨地道:“我已經是曹家的罪人,總算蒼天有眼,祖先蔭庇,沒讓我再作天下的罪人。
我死不足惜,如果連累了老弟,卻叫我死不瞑目。
”
霍宇寰道:“或許這是尊府列祖冥冥中,特意授命老人家,為你們曹家清除不肖子孫吧?”
曹樸點點頭,道:“不錯,祖宗留我殘生,正是要我替曹家清理門戶。
待脫險以後,我一定召集全族父老,修正遺訓,然後随霍老弟同赴蘭州,追緝那萬惡的匹夫。
”
霍宇寰道:“現在内層石壁已經鑿穿,免去窒息的威脅,脫險隻是時間遲早了,咱們是等待天亮呢?還是繼續挖鑿外層石壁?”
曹樸道:“既然能看見鎖孔,何不用鑰匙試一試,或許能将石門啟開?”
霍宇寰道:“好!待我把洞口再挖大些。
”
不料洞口擴大之後,結果卻令人失望,因為鎖孔外競内窄,鑰匙根本無法反插進去。
霍宇寰歎道:“看來隻好再鑿下去了。
”
曹樸想了想,道:“先休息一會吧,等夥計們尋來,叫他們用工具由外向裡鑿,比較輕易些。
”
正說着,忽然聽見門外傳來“沙沙”的聲響。
那屍音由遠而近,好似一個人正登上石級,向曹家祖瑩慢慢走過來。
曹樸大喜道:“老弟,咱們的運氣不錯啊!你聽聽。
這不是有人尋來了嗎?”
霍宇寰卻以指按唇,低聲道:“先别忙出聲招呼,說不定是兇徒還沒有離開……”
說雖然這樣說,兩人卻掩不住内心的興奮,急忙擠到石壁破洞前面,屏息靜氣地傾聽着。
腳步聲在外面移動了一會,終于停在石門口,接着門上響起摩拳和敲擊輕響,那人顯然正試着想打開石門。
曹樸心裡噗通直跳,幾次想開口呼叫,都被霍宇寰搖手止住。
其實,霍宇寰内心同樣也很緊張,但他深知兇徒詭詐百出,不能不防。
外面那人推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