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撤回來,大家都退入竹林内去,空出廟宇,禁燃煙火,若有人前來窺探,不可聲張出手,隻須暗中跟蹤着他。
”
叮囑一番之後,便和孟宗玉束紮起身,由土崗後側繞路下山。
這時尚未夜深,城門口還有行人進出,為了掩蔽行迹,兩人故意從靜安門入城,在街上兜了個大圈子,才轉到西關大街的“同仁堂”藥鋪附近。
一切還是老樣子,藥鋪店門緊閉着,靜悄悄不聞人聲,兩名留守的小兄弟,分别隐藏在前街和後巷陰暗處。
霍宇寰詢問午後情況,兩個小兄弟異口同聲回答道:“店門始終閉着,沒有人出來,也沒看見人進去。
”
孟宗玉道:“大白天裡,他們自然也想到附近有人監視,若有行動,多半會在下半夜。
”
霍宇寰将兩名小兄弟遣走,舉目四望,見左前方橫巷裡有一棵高大的白果樹,枝葉茂密,正好遙對着同仁堂後院門。
于是,對孟宗玉道:“咱們分頭守候吧,你負責後面巷子,我監視前街大門,若有動靜,再互相聯絡。
”
孟宗玉道:“好的,隻是大哥千萬請記住,不可單獨涉險。
”
霍宇寰笑笑道:“知道了,老鼠尾巴一露出來,我就會通知你的。
”
孟宗玉一長身,掠上了樹梢,揮揮手,隐入枝葉叢中。
霍宇寰見他已經躲好了,才獨自繞到前街。
可是,前面大街上左右全是店鋪,街道寬闊,竟無法覓得一個理想的藏身之處。
不得已,隻好選了一棟較高的房屋,飛身掠上屋頂,坐在屋脊上。
這兒居高臨下,雖然可以監視大街動靜,自己卻無法隐蔽,也容易被人發現。
不過,既無其它更好地方,也隻能将就些了。
等候了将近一個時辰,夜已深沉,街上人聲漸漸寂靜下來。
霍宇寰總感覺這地方太顯眼,正想換個位置,忽然發現街角來了一個人。
那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,柱着一根拐杖,彎腰弓背,蹒跚地從遠處街角轉過來,一面走,一面不時扭頭東張西望,神情透着幾分神秘。
霍宇寰急忙縮身退到屋脊後,整個人平卧在瓦溝内,屏息靜氣,注視着那人的舉動。
不片刻,老頭子已走到“同仁堂”門前,停步四顧,似乎在觀察附近有沒有人窺視。
霍宇寰暗暗點頭道:果然被孟兄弟料中了……
一念未已,那老頭突然一頓拐杖,飛身而起,竟向霍宇寰藏身的屋頂上掠了過來。
霍宇寰吃了一驚,隻當自己形迹已經敗露,連忙翻腕撒刀──可是,那老頭落身之處,卻是旁邊一棟較矮的屋頂,迅速收起拐杖,也在屋脊上坐了下來。
看情形,他并未發現霍宇寰,而是跟霍宇寰抱着同樣目的,來此守株待兔,有所圖謀。
不同的是,霍宇寰為求視線廣闊,選擇了最高一棟樓房藏身,那老頭卻為了利用高樓陰影掩蔽,選中了較矮一棟房屋的屋面。
老頭不知身旁有人,倒也罷了,隻苦了霍宇寰,既無法斷定老頭兒是敵是友?又無法移身避開,還得屏住呼吸,躺在瓦溝裡,動也不敢動。
正在焦急,忽見一條人影由“同仁堂”藥鋪中飛掠而起,淩空一個斛鬥,輕飄飄落在街心,聲息全無,點塵不揚。
霍宇寰看出那是個十來歲的小男孩,腰插彈弓,頭上紮個沖天辮子,肩後背着一個小布包。
由那張彈弓和沖天辮子,霍宇寰猛然想起兩個人。
童叟雙奇!
不錯,那男孩正是祁連童叟雙奇中的“泥丸神童”董香兒,不用說,旁邊這白發老者,準定就是“竹杖翁”董勳了。
他們怎會還留在蘭州?又怎會跟“同仁堂”藥鋪扯上關系呢?
霍宇寰驚疑不已,越發不敢弄出聲響,手按刀柄,屏息而待。
董香兒飄落街心,竹杖翁已經從屋脊上站了起來,舉手一招,董香兒立即登上屋脊。
同仁堂藥鋪中卻仍平靜如常,毫無異狀。
“童叟雙奇”立身處,就在霍宇寰身傍數尺之内,但因高低不同,霍宇寰不敢探頭偷看,是以,隻能聽見他們談話的聲音。
隻聽竹杖翁低問道:“情形如何?”
董香兒道:“什麼也看不出來,一切情形,跟白天沒有什麼兩樣,宅裡除了那個駝子李七,隻有幾名小厮和仆婦丫鬟。
”
竹杖翁道:“你說的那刀疤漢子呢?”
董香兒道:“也沒看見。
”
竹杖翁道:“那曹樂山怎麼樣?是真病,還是假病?”
董香兒道:“他始終沒有離開卧房,看來生病倒是真的。
”
竹杖翁道:“難道他們對霍宇寰等登門求見的事,一點反應都沒有嗎?”
董香兒說道:“一切如常,隻是門戶更嚴緊了些。
”
竹杖翁道:“這就奇怪了,莫非霍宇寰走了眼,咱們也弄錯了不成?”
董香兒道:“我親眼看見那刀疤漢子由同仁堂後門進去,絕對不會弄錯,裡面八成另有秘密暗室,隻是時間太促迫,沒有辦法仔細尋找。
”
竹杖翁道:“若有暗室,一定就在卧房内,除非大舉搜查,是很難發現的。
咱們對這件事已經無能為力,隻能到此為止了。
”
董香兒道:“我卻不服這口氣,咱們既然答應要管,就得管到底,有機會,我一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