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語聲微頓,才接下去說道:“不過,那鬼叟朱逸為人正邪之間,人不犯他,他也向不犯人,隻圖獨霸苗疆,并無插足中原的野心,他有兩個女兒,一名朱雀,一名朱燕,各獲得一種真傳絕技。
從來,同事一夫,嫁了一個姓遊的漢人。
”
康浩突然岔口問道:“那漢人是不是名叫尤甯?”
盂昭容道:“那人名叫遊西園,人稱‘毒手殃神’。
”
康浩喃喃道:“尤甯!遊西園晤!一定是他改了個名字。
”
孟昭容訝道:“尤甯是誰?”
駱伯伧淡然一笑,說道:“三妹請說下去,那毒手殃神遊西園,又是怎樣一個人?”
孟昭容詫異地望望康浩,又繼續說道:“那遊西園本是‘鷹爪門’弟子,貪色嗜殺,心性暴臭,被‘鷹爪門’所逐,在中原無法立身,乃遠走南荒,不知怎的和鬼叟朱逸兩個女兒勾搭上了,竟然一箭雙雕,做了朱家嬌客,而且,遊西當時已有妻室,兩個鬼女居然甘心作妾,非姓遊的不嫁。
據說為了這件事,鬼叟十分氣憤,一怒之下,險些把遊西園廢了,後來雖然看在女兒份上沒下毒手,卻從此斷絕了父女之情,将兩個女兒和遊西園一齊逐出苗疆。
”
康浩由衷贊道:“那鬼叟朱逸倒有些眼光,早看出遊西園不是個好東西。
”
駱伯伧颔首笑道:“但兩個鬼女卻太傻,莫非世上男人都,死光了?竟認定非嫁那姓遊的蓄牲不可?”
孟昭容也笑道:“這也難怪朱逸那兩個女兒,一則苗疆閉塞,漢人本就不多,長得俊秀的更少,那遊西園雖說不上美男子,跟苗人相比,也就顯得軒昂不凡了,二則從然有才貌強過遊西園的男人,卻未必肯娶朱家姊妹”。
駱伯伧道:“為什麼?”
孟昭容笑道:“因為那大姐‘搜魂女’朱雀既麻又啞,奇醜無比,二妹‘蠱女’朱燕則是天生的雞胸兔唇,骨瘦如柴,連一點女人味兒也沒有。
”
駱伯伧說道:“原來如此,那遊西園娶醜妻,其目的,自然在凱觎鬼叟的兩大獨門絕技,這一來,總算被他如願以償了?”
孟昭容卻搖頭道:“不!鬼叟朱逸在逐女之前,已經追回了‘搜魂針’和‘絕情蠱’的獨門解藥,同時,二女也立過重誓,決下将兩種秘技傳授他人!”
康浩失聲道:“那麼說,那鬼叟兩個女兒,隻能施人,不能解術了?”
孟昭容道:“正是。
”
駱伯伧道:“她們既是鬼叟的親生女兒,難道會不知道解藥的配方?不會自己另行配制麼?’,盂昭容笑了笑,道:“鬼叟一門向來秘技自珍,萬其對于獨門解藥配方,看得比性命還重。
為了防衛門下弟子叛師作亂,曾訂下嚴規,傳技不傳藥,必須上一代掌門人臨死之前,才能将解藥配方傳給下一代掌門人,他們雖為父女,亦不例外。
”
駱伯伧默然良久,歎道:“如此說來,連三妹也無法解破袁氏雙環所受的禁制了?”
盂昭容搖頭道:“除非取得鬼叟朱逸的獨門解藥,天下無人能救他們。
”
康浩接口道:“‘放蠱’之術,苗民俱所擅長,難道非鬼叟的解藥不可嗎?”
孟昭容道:“苗民‘放蠱’之術,豈能與鬼叟的‘絕情蠱’相提并論,何況培育‘蠱母’的方法各有不同,非‘養蠱’之人,是不能‘收益’的。
”
駱伯伧呆呆望着榻上的袁氏雙環,亦是眉峰深鎖,默默無言。
孟昭容歉然道:“都怪小妹無能,未能替大哥分憂”……
駱伯伧苦笑搖手道:“這怎能怪你,唉!我擔心的不是袁氏雙環兩兄弟,而是那尤甯仗着鬼女之助,慣施詭術,凡是曾經落人他們圈套的人,無論功力多高,都會在一夜之間,變成他的死土。
這種人,動手時奮不顧身,縱遭擒獲,也不會吐露他們半句秘密,倒是難以對付,譬如‘活靈官’孫天民的慘遇,便是可怕的教訓。
她凝思片刻,忽然又道:“假如要破解‘搜魂針’和‘絕情蠱’,隻有-個辦法可行?”
駱伯伧忙問道:“什麼方法”
盂昭容道:“小妹師門,與鬼叟朱逸略有淵源,唯-可行之途,是由小妹走一趟苗疆”。
駱伯伧搖頭道:“那是沒有用,鬼叟視獨門解藥珍逾性。
命,連女兒都不肯傳授,豈肯送給外人。
”
“如果明索求讨,他是決不會給的,但咱們可以仿效‘火蓮觀’例子,給他來個‘順手牽羊’,弄一兩瓶解藥回來。
駱伯伧仍是搖頭,道:“鬼叟不比火道人,‘弭海’也不是‘火蓮觀’那麼容易下手下,這辦法太冒險,而且苗疆路遠,呼應不便,萬一失手,連救援都采不及,咱們慢慢再從長計議吧。
”
正說着,“飛蛇”宗海東滿頭大汗地回來複命。
關于盂津渡口發生的變故,宗海東所述跟盂昭容聽到的大同小異,最後說道:“一堡二莊高手遍搜渡口附近百裡,毫無所獲,在下遊雇舟打撈,也沒有找到孫天民的屍體,現在易君俠和白雲山莊莊主李東陽已經先行返城,霹靂劍客應伯倫仍在渡口繼續搜索打撈。
”
駱伯伧颔首歎道:“看來孫天民已是兇多吉少了,那兩名跟蹤的弟兄都回來了嗎?”
宗海東道:“一個回來了,一個已經捐軀殉難。
”
室中衆人同時一震,駱伯伧驚喝道:‘‘怎麼會出事的?”
宗海東道:“當時兩名弟兄分别跟蹤那乞丐和金松,其中一名弟兄貪功心切,靠得太近,暴露了形迹,被金松發現,當場就殉了職。
”
康浩急問道:“那另一個弟兄?”
宗海東道:“現在院中候傳。
”
駱伯伧揮手道:“快叫他進來。
”
傳話出去不須臾間,一名黑衣漢子低頭疾步而人,向衆人垂身躬身行了禮,單膝一屈,跪在駱伯伧的面前,俯首道:“屬下田超,護衛弟兄不力,求東家按律責罰。
”
駱伯伧道:“先站起來回話,事情經過是怎麼樣的.”
那名叫田超的漢子稱謝站起,說道:“屬下和蘇定榮奉命暗中掩護康少俠,在‘關洛第一樓’客店門口,發現一名乞丐和八臂天王金松,以暗号互示身份,分途折往小街,當時,康少俠無法分身追蹑查看,屬下和蘇定榮,便替康少俠擔下了追蹤之責。
”
駱伯伧點頭道:“很好!這是你們應變機警,勇于任事。
後來,又怎會出岔的呢?”
田超道:“那乞丐和金松分别從小街繞到客店面僻靜處,兩人交談了許久,看情形那乞丐似有什麼得大的事向金松報告,說話時顯得很恭敬,而金松卻傲不為禮,神态十分傲慢……”駱伯伧緩緩颔首,說道:“晤,說下去!”
田超道:“他們交談的聲音極低,屬下和蘇定榮都想竊聽淡話内容,不免靠得太近些,誰知那金松耳目非常敏銳,突然結束談話,和那乞丐匆匆分手散去,屬下見他已有警覺,便隐蔽在暗處不敢再行跟蹤。
這時候,蘇定榮卻急欲退避,不慎弄出了聲響,當場被金松發覺,喝問:“是什麼人?’”
駱伯伧截口道:“他就該鎮靜回答,假作是早起的居民才對,光天化日之下,或許能夠支吾過去的呢?”
田超垂頭悲聲道:“可惜,蘇定榮心裡一慌,便想拔步奔逃,結果,沒逃出四五丈遠,就被金松用袖箭射中了後頸和腿彎。
”
駱伯伧頓足長歎道:“那金松号稱‘八臂天王’,身上所攜暗器不下數十多種,要想脫身豈是容易的?”
他目光凝聚,複又追問道:“後頸和腿彎中箭,還不緻喪命,莫非他竟遭金松生擒去了?”
田超道:“沒有,他在中箭倒地的時候,大叫了一聲:
‘冷丐曹彪’!說完這四個字,便嚼舌自盡而死。
”
“啊!冷丐曹彪?”駱伯伧驚訝失聲,道:“原來那乞丐就是冷丐曹彪!這倒是出人意外事。
”
康浩急問道:“駱伯父,那冷丐曹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