塊珍珠,兩眼瞪得比牛眼還大,喉嚨裡“哈,哈”直咽唾沫,好半晌,才呐呐問道:“康……康大官人……你說……這些珠寶……都送給俺趙大、了?……”有錢能使鬼推磨,趙老頭情不由己改了口,由“小1夥子”改稱“大官人”了。
康浩一面喘氣,一面點頭,喘着氣說道:“我已經是快死的人了,留着也沒有用處,若是老大不肯收,就把它扔到大江裡算了……”
“扔掉?”趙老頭連忙搖手道:“不!不!不!……俺的大官人,這怎麼可以扔掉呢?這……要值多少銀子,怎……怎麼可以扔掉……”
康浩道:“那麼,就請老大收下,也不在咱們萍蹤一面。
”
趙老頭眼珠了骨祿一轉,啞聲道:“這麼貴重的東西,俺不能平白無故收你的,這麼辦吧,算俺暫時替你保管着,等你身體好了,俺再還給你。
”
話還沒有說完,早已将皮袋子揣進懷裡。
康浩長歎道:“我是不會好的了,如果真能死裡得生,這區區财物,也不會放在眼中,老大盡管拿了去吧……”
趙老頭簡直心花怒放,連聲道:“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,早沒有想到,您竟是這麼慷慨的好人。
”
康浩苦笑着道:“但是就這樣糊塗而死,令人死不瞑目……”我有幾句話想請問,又握老大不肯賜告……”
趙老頭忙道:“肯!肯!肯!隻要俺知道的,大官人您盡管問,俺一定說。
”
康浩道:“我自從上船就一直昏睡不醒,恐怕已有好幾天了吧?”
趙老頭輕輕伸出三個指頭,說道:“到今天,整整兩夜三天,就沒看見你清醒過。
”
康浩又問道:“咱們可是從洛陽上的船?”
趙老頭道:“是由孟津渡啟旋的。
”
康浩詫然道:“這麼說,三晝夜航程,如今咱們怕不早人了魯境,準備直放海口進入東海了?”
趙老頭卻搖頭笑道:“早着呢,昨兒傍晚才過靈寶,要遇上逆風,明天還不知能不能到風陵渡哩。
”
康浩一驚,道:“老大,您是說,咱們并不是順江下駛。
而是溯江上行?”
趙老頭道:“不錯,俺隻送你們到風陵渡為止,聽說在那兒另有大船等候,以後往東往西?就不知道了。
”
康浩越想越驚,越想越詫,飛忖道:由洛陽前往潼關或風陵渡,陸路既便捷又好走,那醜潘安羅凡為什麼舍陸路上捷徑不走,偏偏雇舟溯江逆流而上,莫非故意在躲避别人的追蹤?
果真如此,他們究竟存的什麼念頭?準備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呢?
心念電轉,不禁對那藍生黑衣少女的身份,泛起無限懷疑,沉吟了一下,又問道:“在孟津上船的,除了那位羅少島主和姓藍的姑娘,還有其他人嗎?”
趙老頭道:“沒有了,隻有大官人你和他們夫婦倆,再就是兩匹馬。
”
康浩詫道:“啊!他們是夫妻?”
趙老頭一愣,反問道:“怎麼,你不認識他們?”
康浩苦笑道:“不瞞你說,我與那位羅少島主,今天才是初次見面,至于那位姓藍的姑娘,更是連面也沒有見過……”
趙老頭又一愣,霎了霎眼睛道:“姓藍的姑娘?哪位姓藍的姑娘?”
康浩詫道:“那位臉上蒙着黑布的姑娘……難産她不姓藍?”
趙老頭茫然道:“誰說她姓藍?前天她告訴俺渾家,怎麼自稱是姓何呢?”
康浩心頭一震,不禁暗忖道:“他面蒙黑布,不肯以真面目示人,連姓氏也用假的,這究竟是什麼緣故?”
他忽然想到那黑衣少女可能跟自己早已認識,無奈搜盡枯腸,卻記不起曾在什麼地方,結識過這麼一位神秘的少女?
趙老頭見康浩沉默不語,又關切地問道:“康大官人,你餓了三天,現在可想吃點東西麼?”
康浩凄然一笑,道:“但不知老大方便不方便?”
“這……”趙老頭遲疑了一下,低聲道:“瞞上不瞞下,;其實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,湯菜都現成,俺就趁現在沒人,偷偷喂你吃些,大官人,你看如何?”
康浩點點頭道:“這樣我就先謝謝老大了。
”
趙老頭忙道:“不用謝,俺是個直心腸,實在不忍心見你餓得這麼可憐。
”
說着,便去窗下搬取菜。
康浩望着熱騰騰、香噴噴的湯菜,一連因了兩口唾沫,顫抖着聲道:“我委實口渴得厲害,老大請你先給我喝幾口湯0巴!”
趙老頭一面答應,一面取過湯碗,用手扶起康浩,使他能掀唇就飲。
康浩目睹濃湯,如見甘泉,奪力掙紮着引頸前伸,唇剛觸及碗沿,突然聽見“蓬”地一聲,艙門竟霍然大開。
門外,并肩站着那黑衣少女、醜潘安羅凡。
趙老頭臉色大變,一松手,康浩又重重跌回草堆上。
那黑衣少女緩緩舉步跨了進來,故作意外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