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足尖碰上了一塊小石,那小石一經碰撞,立刻滑了下去,發出了一串嘩啦之聲。
聶雲飛大吃一驚,但欲要退身已遲,隻見那怪人已經一骨碌爬了起來。
聶雲飛心想:隻要他真是個近乎瘋癫的醉鬼,大約不會因為一顆石子滾了下去而來查看,隻要自己不再發出聲息,也許會瞞混過去。
殊料那人哼了一聲道:“有強盜!”
自然無人應聲。
那怪人又叫道:“準是血旗門的免崽子!”
聶雲飛心頭一驚,暗忖:“那些傳聞大約有些真實,這怪人似乎不是瘋瘋癫癫的醉鬼,他心中仍然十分清醒明白。
”
而且,由他叫罵聲中,聶雲飛也知道這怪人與血旗門有些芥蒂,但他卻仍然匿伏未動,希望那怪人罵罵了事。
殊料那怪人又叫道:“你們真是欺人太甚,我老頭子隻不過住這麼一點地方你們還要看着眼紅,偏來找我老頭子的麻煩……”
微微一頓,又道:“既然找我老頭子的麻煩,你就别想活着回去,來,咱們比劃比劃,看誰的拳頭硬吧!”
聶雲飛大為作難,一時不知是應該出去的好,還是繼續裝聾作啞下去。
隻聽那怪人又叫道:“你怎麼着,要賴麼?”
聶雲飛知道再也隐藏不住,隻好開口道:“老前輩原諒,在下是無意之中闖進來的,而且,在下不是血旗門的人,老前輩不要誤會!”
那怪人大叫道:“有話滾下來說!”
聶雲飛隻好應聲而下,站在那怪人丈餘之外,深深一禮道:“老前輩……”
那怪人呵呵大笑道:“你叫我老前輩……好像你比我還老似的!”
聶雲飛心頭一震,呐呐地道:“不錯,不錯,老……您是比我年輕一些。
”
那怪人欣然道:“我真的比你年輕?”
聶雲飛道:真的,隻要老……您修飾一下,實在比我年輕得多……”
那怪人嘻嘻一笑,但倏忽之間又面色一變道:“你騙我老頭子,大約你是怕死吧!”
聶雲飛搖頭道:“我既不騙你,也不怕死,說的全是實話。
”
那怪人投注了他一眼道:“你不怕死?”
聶雲飛慨然道:“大丈夫生而何歡,死而何懼!”
那怪人笑道:“這話十分動聽,我老頭子多年沒聽到這種話了……”
聲調一沉,喝道:“你死吧!我老頭子為你這句話,答應幫你收屍,不叫你給餓狼吃了,你盡管放心就是!?
聶雲飛皺眉道:“您真的要我死?”
那怪人哼了一聲道:“這還能有假的,反正你非死不可,擅闖我老頭子的禁地該死,是血旗門的爪牙該死,你既不怕死,該死得很坦然,還等什麼?”
聶雲飛道:“死有重于泰山,有輕于鴻毛,老朽雖不怕死,卻不能死得這樣不值……”
目光凜然一轉,又道:“我早說過了,我并不是血旗門的人,至于你這禁地,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的,自說自話,由老朽起就不承認!”
那怪人奇道:“我老頭子已經植了楓樹為界,為什麼你不承認?”
聶雲飛慨然道:“名山大川,人人有份,休說你栽了楓樹,就算你栽了金樹,也不能就算是你私人的禁地。
”
那怪人忽然跳起來笑道:“你這小子倒是蠻有意思,微微一頓又道:“還戴着那面具做什麼,摘了它讓我老頭子看看你是什麼模樣?”
聶雲飛大驚道:“您……您怎會……”
那怪人抓抓頭皮道:“别看我老頭子瘋瘋癫癫,有時候腦子也很清楚,那是在我高興的時候,要是生起氣來,可就糊塗了!”
聶雲飛對這位怪人更加困惑不解了,他的言談舉止無一不啟人疑念,究竟他算個什麼樣的人物?
但他卻順從的依言将面具取了下來。
那怪人仔細的凝視了他一會兒,笑道:“不錯,真像我年輕時候的樣子……”
目光興奮地轉了一轉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聶雲飛隻好應道:“晚輩名叫聶雲飛。
”
那怪人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又道:“你如不是血旗門的人怎麼會來到泰山呢?”
聶雲飛皺眉道:“晚輩有難言之隐,冒充神醫梅子和來到血旗門,目的在于打聽一處叫‘留春谷’的地方。
”
那怪人笑道:“這比我老頭子還怪,我老頭子是看着血旗門霸占了泰山,心裡不服,才在他的禁地中也霸占一塊,你小子卻是冒死進入血旗門,想打聽一處地方,你小子怎麼這麼笨,随便向誰打聽不是一樣,何必一定要到血旗門來打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