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雲飛連忙把拉下的面具重新戴了起來,凝神向外看去。
北聖卓元倫并未出去,似乎不甚把來人放在心上,顧自向聶雲飛道:“這真是奇事,為何你投了皇甫文為師,那老家夥不是瘋瘋癫癫的麼?”
聶雲飛壓低了聲音道:“前輩且慢談論這些,還是應付來人要緊,……他們是留春谷的人,個個武功不弱,不能輕忽!……”
原來來者正是公孫桐與他的十名手下之人。
這倒有些出乎聶雲飛的意外,想不到公孫桐在自己進入天目别館沒有了消息之後,他居然會當真率衆而入。
北聖卓元倫訝然道:“你怎會知道?”
聶雲飛低低地道:“因為我也算是他們的頭領!”
“啊……”
北聖卓元倫恍惚如夢地道:“你說什麼?”
聶雲飛道:“在下一時沒法詳細解說,先請前輩應付完了之後再說可好?”
北聖卓元倫怔怔地道:“你是他們的頭領,為什麼不能去親自應付?”
聶雲飛皺眉道:“在下是假意而為,不是真的。
”
北聖卓元倫道:“好吧,你想怎樣解決他們?”
聶雲飛道:“在下雖不主張殺戮,但為滅口之計,卻隻好置之死地,……”
兩人談話之間,隻見南仙符兆南與公孫桐對面而立,雙方相距不及一丈,另外十名随從之人則分立兩側,俱備蓄勢待發。
南仙符兆南定定地望了公孫桐一眼,道:“尊駕似乎是……面熟之人!”
公孫桐一笑道:“南仙北聖,老朽聞名已久了。
”
符兆南皺眉道:“你還記得老朽麼?……”
目光微轉,笑道:“老朽記起來了,南屏山莊莊主無畏先生公孫桐,不圖在此相會,實在難得,快請内廳一叙。
”
公孫桐陰陰一笑道:“不錯,在下确是公孫桐,但卻不便先行接受招待。
”
符兆南笑道:“此時此地,尊駕惠然肯來,大約是有兩個可能了?”
公孫桐道:“不知是哪兩個可能?”
符兆南一笑道:“第一,是以道義資助老朽而來,第二,則是以敵對立場而來,絕不可能有第三種情形吧!”
公孫桐一笑道:“巧得很,老朽就是有第三個原因。
”
符兆南奇道:“老朽當真是老而無用了,任何事都猜不準了……”
聲調一沉,道:“尊駕可以說出此來的目的了吧!”
公孫桐道:“當然,不過,這事非同小可,老朽有一個特别請求!”
符兆南道:“尊駕盡清明講。
”
公孫桐道:“方才曾有一個名叫申不明之人進入别館,是麼?”
符兆南道:“不錯。
”
公孫桐微笑道:“他的人呢,為何一人别館就沒了聲息?”
符兆南奇道:“那人與你有關系?”
公孫桐道:“這就是老朽的請求,不要問及老朽與他的關系。
”
符兆南笑道:“這倒新鮮,老朽真是越來越迷糊了!”
公孫桐道:“眼下尊駕等情勢危急,如肯答應老朽此一請求,也許對尊駕等多少會有一些益處!”
符兆南沉凝地道:“老朽得先聽聽這益處何在?”
公孫桐道:“如有必要,老朽可以全力相助!”
符兆南笑笑道:“尊駕說得不錯,老朽等眼下處境确實十分險惡,但老朽等也是在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,還不至于逼得求人相助!”
聶雲飛在廳中聽得清楚,不由心頭冷笑,暗道:“好一個盡忠留春谷的不叛之臣,現在總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!”
忖念之間,隻聽公孫桐道:“尊駕豪語令人欽服,不過,老朽至少可以不與尊駕等為敵,對尊駕而言,總是有益無害之事。
……”
微微一頓,又道:“何況那申不明隻不過是一個闖入貴處的江湖人物,說了出來,對尊駕也并無害處!”
符兆南微微一笑道:“好吧,老朽可以告訴你,那申不明一人此地,就要動手殺戮!……”
公孫桐笑道:“這是老朽意料中的事。
”
符兆南微微一笑,又道:“他的武功确然不弱,但我與北聖也不是徒負虛名之輩,交手數招,就被老朽點閉了穴道!……”
公孫桐叫道:“生擒了?”
符兆南道:“這是一件小事,實不值得重說一遍,确然是生擒了。
”
公孫桐道:“人呢?”
符兆南道:“尊駕為何對他如此關心?”
公孫桐道:“尊駕可否答應老朽的請求,不要問及老朽與他的一切!
符兆南道:“好吧,但若要找他的人,隻怕是不大好找的了!”
公孫桐道:“為什麼呢?”
符兆南道:“老朽等雖抓了活的,但卻使他變成了死的,如今已是一灘肉泥,埋在廳後的荒草堆中去了!”
公孫桐籲出一口長氣道:“尊駕說的可是真的?”
符兆南凝重地道:“老朽是何等身份之人,豈會為了這點芝麻大小的事情而撒謊?”
公孫桐含笑道:“這話是信得過的!”
廳中的北聖卓元倫悄聲道:“他要走了,老朽去收拾了這老小子。
”
聶雲飛悄悄一拉卓元倫道:“讓他走吧!”
卓元倫怔了一怔道:“這就怪了,要殺他們滅口,卻又要叫他們走,這不是前後意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