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不禁面紅耳赤,悻悻答道:“誰叫他說話不盡不實。
”
少女不禁一怔,轉向霍文翔道:“小兄弟别怕,我絕無害你之心。
”
那黑衣人冷笑道:“他掩埋的絕不是雞。
”
黃衣少女冷冷一笑道:“郭老師委實神目如電,但你不妨掘出瞧瞧再說。
”黑衣人伸出五隻鳥爪掘開松土,赫然顯出一隻麻雞,不禁嘿嘿一笑道:“郭某這次竟失了眼啦。
”
黃衣少女面色一寒道:“我等此來系冒萬險而來,傳揚出去,立即招緻殺身之禍,佛面人屠鐵少川為了奪取‘星河譜’,暗中聚約了百四十名江湖好手一路追蹤北鬥令閻鵬展,在此幕阜山布下天羅地網靜候閻鵬展入伏,殊不知閻鵬展一身武功出神入化,臨死不亂,解開‘星河譜’飛擲投空引起武林群雄自相争奪,他得以乘間遁去,此為鐵少川始不及料。
但武林群雄在這場慘烈搶奪中死亡殆盡,星河譜雖為鐵少川所得,卻不知真假……”
龍門三霸同聲道:“這個我等均已知道。
”
黃衣少女嫣然一笑道:“就是為了三位知情,我必須陳明利害。
”笑靥如花,妩媚動人,霍文翔為之一呆。
龍門三霸道:“我等洗耳恭聽。
”
黃衣少女微微一笑道:“要知北鬥令閻鵬展是有名的閻王帖子,嫉惡如仇,手到命除,機智卓絕,甯為玉碎,不為瓦全,絕不會讓‘星河譜’落在佛面人屠鐵少川手中,這點鐵少川本人亦必深知。
方才一枝桃曾飛臨終遺言,說是此次鐵少川暗約群雄異常慎密,誰走洩風聲,立即自招慘死之禍。
龍門三霸面目一變,郭姓黑衣人低聲道:“這樣說來,曾飛之死系鐵少川殺人滅口。
”
黃衣少女點點頭道:“郭老師穎悟極高,難怪武林享有盛名。
”語聲略頓,微微一笑道:“佛面人屠鐵少川暗器及手法獨步天下,閻鵬展既然身中暗器,雖未必死,卻斷然逃不出這幕阜山外……”
龍門三霸不禁目露疑詫之色。
黃衣少女嫣然一笑道:“鐵少川獨門暗器‘螞蝗針’,一中人體,立即循血攻心,閻鵬展功力再高,亦須即時閉住氣穴,運功驅迫‘螞蝗針’出體外,否則将不治身死,所以鐵少川料測閻鵬展此刻仍匿藏在幕阜山内,他不願意此事傳揚開去,更不願閻鵬展生離,亦不許外人獲知蘊秘,三位可知處境之危麼?……”
忽聞随風送來森冷聲道:“你們知道得太多了……”
龍門三霸聞言駭極,倏地沖霁奔空,疾掠如電,瞬眼無蹤。
黃衣少女聞聲面色一寒,蓮步姗姗走了開去,隻見林蔭暗中走出一個精神奕奕,氣質犷悍的青衣少年,見少女不理自己,忙追了上去道:“琪妹,鐵少川就在此附近現蹤,在下深恐龍門三霸壞事,将他驚走。
”
但黃衣少女似若無聞,身形一晃,穿空而隐。
冷月橫空,山風嘯林,幕阜山野仍是夢一般的迷蒙。
霍文翔雖出了一身冷汗,但仍保持了無比的鎮靜,重新将雞屍埋好,奔回家中。
一步踏入門内,草床上北鬥令閻鵬展卻身形杳失,不禁一怔。
卻聞門外一個雄渾的語聲随風送入耳中,道:“小兄弟。
”
霍文翔轉面望去,隻見是一個慈眉善目,面如滿月的老者立在身前,含笑在望着自己,忙道:“你老人家可是迷失路途?”
老者微微一笑道:“請問小兄弟可曾見過一個矮瘦老頭麼?”繼而将北鬥令閻鵬展形象叙述一番。
霍文翔機智異常,推稱不曾見過,并道:“荒居僻隐,長年經月少有生客來訪。
”心中暗道:“敢情此人就是佛面人屠鐵少川。
”
他幼小心靈中充滿了好奇與神秘,無疑今日之遭遇,是他十二年以來極為刺激,令人興奮。
此刻,老者注視了他一眼,忽鼻中一吸,皺眉笑道:“此人分明巳來過。
你小小年紀為何謊言欺騙老朽?”
霍文翔心内暗驚,搖首答道:“你老人家說話真正奇怪,此人何曾來過,倘不相信去問我祖母就是。
”
老者笑道:“老朽嗅到一股氣味……”說時突神色一變,疾掠出屋而去。
霍文翔情知有異,疾探首門外,月夜星光下隻見七個裝束極怪的頭陀阻在老者之前,陰恻恻龇牙低笑,那笑聲冰冷澈骨,令人不寒而栗。
老者面含微笑,抱拳一禮道:“人生何處不相逢,想不到在幕阜山又遇上七位尊者。
”——
個頭戴束發金百葉金箍,滿臉橫肉頭陀獰笑道:“鐵老兒不要裝聾賣啞,你做的好事?”
老者正是那佛面人屠鐵少川,朗聲大笑道:“老朽做下何事有勞七位見問?”
勒發頭陀怪笑道:“鐵施主行事酒家無權過問,風聞鐵施主到手一冊武林秘笈‘星河譜’。
”
佛面人屠微笑道:“風聞二字,焉能深信。
”
勒發頭陀獰笑了笑道:“老二,你取出證物給鐵施主瞧瞧。
”
倏地佛面人屠鐵少川神色一變,身形拔空沖霄,淩空疾轉如輪,身化金雕展翼,頭下足上,兩臂舒張,手掌揮出一片暗勁,隻見七個頭陀神色慘變,同聲發出慘嚎,身形倒地之際,膚肉蝕化為黃水,變為七具白骨骷髅。
鐵少川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