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的隐衷。
”
艙中頓時寂然無聲。
冷鴻霍地立起,道:“話不投機半句多,姑娘,我們也告辭了。
”
錦衣漢子道:“三俠稍安勿躁,放舟中流,急行似箭,巳離傍岸,而且兩岸鐵老偵騎密布,目前離舟有不測之危……”說着長歎一聲道:“其實姑娘并非與少俠初次謀面,可說是第三次了,他在汴梁城中以避水寒犀誘三合會匪徒時幾乎為姑娘作梗誤事……”
燕霞驚詫道:“是他?”
錦衣漢子道:“不錯,是他。
”
燕霞此時的感覺,宛若跌入萬丈深淵中,近似麻木不仁。
冷鴻長歎一聲道:“姑娘,我等已鑄成大錯,不如讓老朽向少俠請罪,共謀武林大局。
”
錦衣漢子歎息道:“可惜遲了一步,小俠已離舟他往。
”
燕霞目露幽怨神色,道:“怎麼?他竟不告而别麼?”
錦衣漢子望了燕霞一眼,道:“少俠為了姑娘耽誤了一日之久,已是心急如焚,姑娘若知道少俠是為了什麼也不會見怪了。
”
燕霞黯然一笑道:“莫說少俠于我三人有救命之恩,既便沒有也不能怪他,少俠究竟為了何事可否見告。
”語意神情令人不忍拒絕。
錦衣漢子不禁一呆,沉吟不答,似有難言之隐。
冷鴻道:“不瞞閣下,燕姑娘實是紫府書生虞冰老前輩之愛女,老朽冷鴻,與鐵老兒不共戴天,并非諱莫如深,茲因老賊耳目衆多,稍有不慎足招覆滅之禍。
”
錦衣漢子不禁失色,頓足道:“閣下何不早說,尊夫人及令郎俱為少俠救出,閣下若重蹈羅網,豈非使霍少俠一番心血白白耗費。
”
冷鴻頓時精神一振,欣喜過望,道:“老朽妻兒現在何處。
”
錦衣漢子道:“這個,在下并不知情,僅霍少俠一人知道。
”繼歎息一聲道:“在下即領三位趕去與霍少俠見面,但此行兇險異常,萬一有失,切莫吐露真言,以免……”
蓦地——
一聲清嘯由水波劃送過來,嘯音甚勁,耳膜震鳴不絕。
錦衣漢子面色一變,忙道:“三位速藏往艙底,由在下應付。
”說着一閃而出。
約莫盞茶時分,江面上急駛下一條小舟,舟上立着三個身形魁梧黑衣老人,舟行似箭眨眼逼近雙桅巨舟。
兩舟相距丈餘,三黑衣老叟倏地淩空騰起,疾逾飛鳥般落在船舷上。
冷鴻燕霞翠萍三人雖藏身艙底,卻凝神蓄勢戒備,耳聞外艙喝叱嘈雜,紛亂一片,隻聽錦衣漢子叱喝道:“膽大盜賊,竟敢劫掠官府,如不立即離舟,定擒送官府查辦。
”
接着一聲哈哈大笑,曳空遠逝。
須臾,艙闆傳來擊掌聲,隻聽錦衣漢子道:“略施詭計,匪徒已驅退,三位可以請出艙來了。
”
三人魚貫而出,謝了一聲,繼續就坐,艙外突走近一個眉清目秀小童,捧着一把長耳酒壺,向錦衣漢子道:“尾舵劉香主接奉幫主密谕,請趙香主一往。
”
“飛鴿傳書。
”
“在下去去就來。
”
冷鴻道:“尊駕有事隻管請便。
”
錦衣漢子消失于艙外時,青衣小童突低聲道:“趙香主回來時,姑娘可推稱倦極欲眠,小的還有話說。
”
燕霞聞言不禁一呆,情知有異,正待詢問時,青衣小童已将酒壺放下,飄身外出,身法迅快如風。
冷鴻低聲道:“其中分明有蹊跷,莫非錦衣漢子也是老賊派來卧底奸細。
”
須臾走近一個藍布短裝,滿面皺紋,發須斑白老者,抱拳道:“不料趙香主竟是佛面人屠派來卧底奸細,現老朽冒用幫主密令,命他捕殺方才來舟的三盜。
”
燕霞驚詫道:“這無異于開栅縱虎。
”
老者道:“非此不能一網打盡,權宜行險,事出非已,老朽意欲燕姑娘前往相助,時機急迫,稍縱即逝,望姑娘俯允。
”
方才所見青衣小童探首進艙,道:“禀告香主,舟已傍岸。
”
老者颔首道:“好,本座這就走!”
燕霞道:“我随老前輩同行。
”與老者魚貫掠出艙外,疾射登岸。
岸旁俱是老樹枯藤,翳密如網,壑空幽暗,處處峭壁危巒,險駿異常。
燕霞随着劉姓老者往一座陡峭雲,嶙峋石嶺下奔去,中途忽聞傳來輕輕擊掌聲。
劉姓老者倏地停步,雙掌交互一擊,隻聽右側翳密林冒出-條黑影遭:“劉香主麼,趙虎城已去峰巅三元觀相候中條三怪。
”
劉姓老者忙道:“你守住原地不動,隻待中條三怪到來時,發出信号就是。
”
那人聞言疾倒竄入林隐去。
老者目中怒光逼射,向燕霞道:“不出老朽所料,幸虧趙虎城當時無法說明爾等來曆,此去務須先發制人,不然後患無窮。
”繼與燕霞商妥殲敵之策,迅疾如鳥般翻上嶺去。
隻見絕頂上一座道觀隐現在松柏間,僅三棟平屋,粉增剝落,觀門上懸有一匾,上書:“三元觀”,字迹已模糊不清,想系年代久遠,風雨剝蝕之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