摧肝斷腸,令人不由淚下沾襟。
崔星五等人掠出,趨往何湘君之前,隻見何湘君目中滿含淚水。
奚鳳嘯暗暗詫異忖道:“怎麼何姑娘哭了,難道她有什麼傷心事?”
情不自禁問道:“姑娘為何落淚?”
崔星五四人大吃一驚,面色大變,他們都知這話深遭何湘君之怒,奚鳳嘯雖不死也要重傷。
哪知大出他們預料之外,何湘君凄然一笑道:“人都有痛苦的一面,你不是也有麼?”
奚風嘯默然垂首。
崔星五等人大詫道:“咱們姑娘竟改了喜怒無常,動辄殺人的性情,未嘗不是好事。
”
何湘君目注奚風嘯道:“你不回去了麼?”
奚鳳嘯搖首道:“寄人籬下終非了局,此去拜祭先人蘆墓之後當另謀營生。
”
何湘君取出一錠十兩紋銀,笑道:“微薄之贈,可作小本營生,你去吧。
”
奚鳳嘯連連推辭道:“小的不敢接受姑娘重賜。
”
崔星五大喝道:“還不收下謝過姑娘,姑娘言出如山,決無收回之理。
”
奚鳳嘯不禁一怔,雙手接過,拜謝道:“鳳嘯日後若有寸進,當結草銜環。
”
擡首一瞧,何湘君及崔星五等人巳然身影俱杳,不由感觸萬千,怅然片刻,踽踽走去,身形漸杳失在夜色蒼茫中……
他身形甫自消失,星光閃爍下突如風電射奔來三條身影,隻聽一聲驚噫,三人猛然頓住。
來人正是南天三燕鄭嵩燕、高俊保、龐鎮寰三人。
隻聽鄭嵩燕道:“此處草木新斷,不久之前有人在此激搏過。
”蹲身凝視,鼻中冷哼出聲道:“塵土上印有纖纖足印,必是那吟詩樓所見之美絕人寰少女。
”
龐鎮寰忽幹咳一聲道:“鄭兄,小弟有話要言明。
”
鄭嵩燕皺眉答道:“龐兄有話,小弟洗耳恭聽。
”
龐鎮寰望望高俊保一眼,道:“小弟兩人萬裡而末,拜望鄭兄,本應把晤歡娛,快慰平生,無奈變生枝節,黃河二霸之死,小弟二人雖不欲卷入是非中而不可得,就應同仇敵忾才是。
”鄭嵩燕面上一紅,道:“理該如此,不然南天三燕威名蕩然無存。
”
龐鎮寰道:“說得極是,但我等三人應推心置腹才是。
”
鄭嵩燕怒道:“小弟還有什麼藏私不讓二位知道?”
龐鎮寰淡淡一笑道:“白陽圖解寶鑰鄭兄未在二霸屍體中覓得麼?”
鄭嵩燕心頭怒火高湧,冷笑道:“二位兄台就在身旁,難道有目如盲麼?”
高俊保見他們二人有變臉動手之意,忙笑道:“此事真象如何,總有水落石出之時,方才吟詩樓上風熄燈燭,鄭兄被人奪取鐵蝙蝠,可察覺誰人所為?”
鄭嵩燕冷笑道:“如非無天星奪命雙判,必是那少女,除此以外并無他人。
”他長歎一聲道:“老龍神上官相三日必來,小弟勢孤力薄,明晨立即派遣莊丁邀約友人相助,遲則不及。
”
蓦地——
高俊保突發出一聲悶哼,面色蒼白如紙,汗珠豆大湧出,身形搖搖欲傾。
龐鎮寰二人不禁大驚失色,凝目望去,隻見高俊保右臂插着一支泛出藍光寒電長針。
鄭嵩燕一見此針,認出來曆,目中射出駭悸光芒,高聲道:“龍影針。
”
遠處突風中送來一個陰寒澈骨語聲道:“不錯,正是龍影針。
”
一具瘦長身影冉冉在草樹郁密中踱了出來……
月夜星光之下,隻見是一瘦骨嶙峋,身穿黑色長衫六旬開外老者,兩腮外張,額骨高聳,鈎鼻孤挺,鷹眼開閹之下射出一線懾人寒芒,左肩挺插着一支不知名的外門兵刃。
鄭嵩燕身形退了半步,沉聲問道:“尊駕可就是黃河水道雄主老龍神上官相麼?”
老者陰陰一笑道:“不錯。
”
鄭嵩燕心神微凜道:“上官老師,你護身二霸又非我等所害,為何施展龍影針猝襲高賢弟?”
老龍神上官相目中兇光暴射,喉中發出擾人心魄的長笑道:“不管是否你等南天三燕所害,最初目擊者卻是你們,你等三人豈可置身事外,非助老夫查出真兇不可?”話聲略頓,又冷笑道:“高俊保來西川途中曾殺死老夫手下,應得之咎,何謂暗算。
”
高俊保此時已拔下龍影針,以自制靈藥敷服,聞言大喝道:“上官相,你我各以本身武功拼個高下再出狂言不遲。
”
老龍神哈哈大笑道:“你等三人,如不應允相助老夫,難脫重嫌,自有找你等晦氣之人,還用得着老夫出手麼?如今西川已成是非漩渦,天下英雄紛至沓來,南天三燕名頭不過爾爾,不可自視過高。
”話落兩臂一抖,拔身三丈高下,一個懸空斜射電飛而去,身影轉瞬俱杳。
南天三燕相顧黯然苦笑,跺足奔空離去。
龍泉驿距成都之南二十裡,縱橫十字街衢市面并不很冷落,行人叢中現出一個面目森冷中年人,朝東街首一家源遠客棧走去。
這人在客棧門前一頓身,冷峻目光朝兩面飛快望了一眼,一溜煙似地飛掠入門,直奔後院。
後院是一列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