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怒意增濃,答道:“總瓢把子輕功身法武林獨步,豈是常人能望項背。
”
上官相聞言不禁殺機畢露,大喝道:“你敢輕視老夫,出言奚落。
”
右掌翻腕一招,欲待出手擊出。
忽地,一個面頰瘦削五旬老者躍前,忙道:“令主掌下留情,此人一死,線索即斷,又須重頭作起,不可遂了此人求死心願,令主至少挑破了老賊總壇,從此聲名遠震,威懾江湖。
”
上官相鼻中冷哼一聲,一支右臂緩緩垂了下去。
錦衣武士忽現笑容,道:“我不過是實話實說,你道總瓢把子是懼怕你逃去麼?哼!夢想天開。
”
上官相一腔怒火方才壓下,聞言又倏地猛升,厲聲喝道:“那麼他為何逃走?”
錦衣武士毫不畏死,抗聲答道:“上官令主,咱們令主為追蹤一人而去,并非懼怕于你。
”
“追趕何人?”
“此人也是上官令主急欲捕獲之人,就是鐵翅蝙蝠主者。
”
老龍神上官相不禁大愕,久久不發一語,卻腹内疑信參半。
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朗朗大笑道:“上官老師,此人所說确是真情,但他不過是個蟻末這輩,所知亦無多。
”
上官相聽出那是太極雙環劉文傑的語聲。
話音未落,劉文傑已劃空飛落在身前。
隻見劉文傑面帶微笑道:“老朽在展天行等人撤去之後,就潛入宅内窺探,但宅中靜蕩蕩地井無一人,老朽守候了将近半個時辰,忽發現兩條黑影拔上一層屋面,等老朽趕去時已迅疾杳失……”
上官相問道:“後來呢?”
劉文傑道:“老朽暗中搜完,遍無影蹤,忽地有兩條人影一先一後奔近,老朽急掠身樹頂,後者身法奇快迅捷無倫伸臂抓向前者,堪堪抓中前者時,前者身形一塌,反臂甩腕打出三支暗器,猛地暴騰穿空逸去。
”
上官相望了劉文傑一眼,道:“劉大俠語焉不詳,兄弟難以悟解,前者是誰?後者又是誰?”
劉文傑目中射出湛然精芒,揚聲哈哈大笑道:“上官老師,你是聰明絕頂之人,今日難得也裝糊塗,三支暗器就是鐵翅蝙蝠。
後者也就是此人所說的總瓢把子,黑衣蒙面老叟……”
“蒙面老叟!”上官相不禁驚詫出聲。
“是的!”劉文傑說道:“他之所以蒙面,非但此人莫測高深,就是他的屬下亦難知他的來曆形貌,所以老朽說此人所知不多。
”
說着手指了一指錦衣武士。
上官相不由相信了大半,道:“那前者無疑是舉世矚目之持用鐵翅蝙蝠之人了?”
“其中還有點疑問。
”劉文傑正色道:“這人武功身法雖好,但在你我眼中卻不值一提,不似真正持用這種威力極強的獨門暗器。
”
上官相錯愕道:“劉大俠料事如神,看來是錯不了,無疑這人來曆就憑他暗器手法及遁空逸去的輕功,在劉大俠眼中必然察知。
”
劉文傑面現愧容道:“老朽專心一注蒙面老叟拂鬥和抓住鐵翅蝙蝠的武功,未顧及此人逃去的身法,但有一點不妨相告上官老師,此人也是烏巾蒙面。
”
上官相不禁又是一愕。
隻見劉文傑朗聲大笑道:“蒙面老叟雖然離去,但老朽堅信江湖道上必可重逢,終有水落石出之日。
”
話罷抱拳一拱,身形淩空而出。
上官相不禁目中泛出狠毒之色道:“劉文傑老奸巨滑,故意隐藏事實真象不吐,令老夫暗中摸索,你等隻道劉文傑之來是善意麼?弦外之音,奚落嘲譏備至,他譏笑老夫不敢前往宅中一探。
”
那面頰瘦削老者道:“這無損于令主威名,不足重視,令主何必生氣。
”
突然,那錦衣武士大叫一聲,仰面倒下,立時眼耳口鼻内黑血冒出。
上官相見狀大驚,俯身抓起錦衣武士腕脈一扶,隻覺此人體内真氣若斷若續仍在微弱運行,但已無救。
不禁出聲慨歎道:“這蒙面老叟籠絡手下的手段,實無人可及,使手下樂于效死無懼,老夫悔不點破他的氣穴,使貯空穴内烈性劇毒不能由真氣運驅髒腑,經此一來,老夫又須重頭作起了。
”
說着大喝聲:“走?”
瞬眼,上官相等人巳走得無影無蹤。
星月将沉,曠野中風勁露濃,大地為一片昏茫所籠罩。
老化子長孫琰正要從長草中立起,忽聞陸曼玲低聲道:
“伯父,又有人來啦。
”
長孫琰不禁一怔,忖道:“老化子自問耳目聰靈,飛花墜葉都無所遁形,怎麼今日竟耳昏目茫,我就不信這位侄女學成天視地聽之術,居然比我老化子還強。
”
他心中雖然有點不服氣,但仍然藏身不動,目光凝向來路。
須臾,果見一雙嬌小的身影走來,似為兩個背劍少女,隻聽一個脆音微帶喘息道:“姐姐,小妹累死啦,不如在此歇息片刻如何?”
另一少女答道:“我何嘗不累,但防伍夢龍追及,那時要脫身可就來不及了,妹妹,前面必有鎮集,你我強自支撐着,到了鎮集後擇一客棧住下。
”
“我實在走不動啦!”
“唉!也好,你我運功調息,隻待體力稍複立即動身如何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