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身軀一陣搖晃不定,目射驚悸光芒,淡月映在他的臉上,直似一層金紙,神色極其慘厲。
長孫骥趁機引氣歸元,兩眼凝視雷浩的臉上。
暗暗心駭。
燕玲由篁竹後躍出,落在雷浩面前,擡眼瞧見雷浩一臉痛苦之色,心中陡生不忍,忖道:“我這二師兄心地比較好,對我私相愛慕,從未涉一句遊辭,又關護備至,現在竟傷在我的手下……”
想至此,不禁幽幽地喚道:“二師哥……”
“飛鷹手”雷浩一見燕玲,雙目迸出憤怒神光,繼而全身顫抖幾下,目光登時一-,隻見燕玲立在晚風中,雲鬓飄忽,風華絕代,兩道秋水似是情深一往地注在自己身上,心中一陣酸楚,長歎了一聲,道:“死在師妹的手上,總比死在别人手上好些,這也是愚兄做惡多端之報……”
繼又慘然一笑,目光投了正在調勻真氣的長孫骥一瞥,又道:“玲師妹,你知道愚兄雖涉於邪淫,但終身不娶,是為了何故麼?”
燕玲聞言心知是為了自己,一陣難受湧上心頭,隻喚了聲:“二師哥……”
底下卻礙於出口,隻見雷浩搖手制止她說語,喉間起了“呼噜噜”痰喘之聲,雷浩猛吸了一口丹田真氣,将積聚於氣管的濃痰強行壓下,又道:“玲師妹從師父抱上山時,雖在稚齡,但愚兄即生愛慕之心,情之一字,最難解釋,耳聞師父救師妹經過,愚兄即私至仙霞山掘取令尊令堂靈體,看看有無物證,為此還挨了恩師一場痛罵……”聲音愈來愈弱,漸不可聞。
燕玲有心問他去仙霞山究竟覓出了物證沒有?但礙於長孫骥在旁,不便啟齒,但見雷浩強掙出聲音,說道:“後來,師妹逐年成長,越發出落得豔絕人寰,因為年歲相差懸殊,無法相求師妹下嫁,隻有心坎裡溫存,夢中相思,這些話,本都是……癡人……說……夢……為時……已晚。
”說至力竭聲衰,兩腿一軟,坐在地下。
右手顫巍巍從懷中一陣摸索,終於掏了一隻舊信封,強提着最後一口真氣,又道:“這封信,是愚兄在令尊遺體中發現,愚兄多年來根據這線索,為師妹查訪仇迹,奈何信中這人始終未……能……覓到……還有……侯廣……那箱……暗镖……你……一定要……瞧瞧……内……中……是甚物體……”說着,頭一歪,仆地氣絕身死。
燕玲哽咽不能出聲,趨前在雷浩-體手中取過信封,口中喃喃說道:“二師哥,祝你英靈不昧,指引小妹尋獲仇人。
”
長孫骥早是真力恢複,隻在一旁發怔。
月色-迷,風嘯漫天,拂衣生出絲絲寒意,兩人隻是無言垂首良久,長孫骥一手搭在燕玲香肩,輕應道:“玲姊,人死已不能回生,難受有何用?”
燕玲珠淚斷線般落下,幽幽說道:“我錯看了他,我不該用喂毒烏-芒,連解藥都沒有,你不知道他強提着氣說話時,身受的痛苦,是無法想像的……在蓼心洲時,他對我關懷是無微不至,但他眼中射出異樣的光芒,欲言又止的神情,令我對他避若蛇-,其實,他早說出詳情,今晚的事就不緻發生了。
”說罷,一頭伏在長孫骥胸前哀哀痛哭。
長孫骥用手輕輕撫摸燕玲滿頭雲發,一面勸道:“玲姊事已至此,追悔又何用?我們進屋中去吧。
”說時,突然警覺侯廣始終未出來,定有蹊跷,忙道:“不好,我們快去看侯二叔去。
”
燕玲也覺有異,同時飛掠入屋,一燈昏黃,桌上杯箸依然,隻是地下三具賊軀一個不見,侯廣躺在屋角,呻吟出聲。
長孫骥大驚失色!快步飛前扶起,燕玲則嬌喚了聲:“娘!”輕煙似地掠入廚房。
長孫骥瞧出侯廣是被人點上麻穴啞穴,疾指向侯廣喉脅兩處要穴飛點了兩指,問道:“侯二叔,你是怎麼了”?
隻見“火眼靈猿”侯廣嗆咳了一聲,眼珠骨碌碌亂轉,苦笑了笑,道:“就片刻之前,屋後忽竄出“天星幫”九人,老猴子猝不及防,被他們點倒,而将一箱暗镖劫去……”
話猶未了,長孫骥悉道:“怎麼,暗镖竟讓他們劫去,他們由何方逸去?讓我去追。
”
侯廣聳肩“哈哈”一笑,道:“老猴子面前哪有這麼容易得手去?他們得的不過是一箱膺品,真的早藏過一邊了,目前還是去瞧瞧令堂大人如何要緊。
”
一言提醒長孫骥,轉身飛步跨入廚房,隻見燕玲偎在其母懷中,泣語綿綿。
侯廣跟着趨入,道:“大嫂,你受驚了沒有?”
長孫母搖首道:“老身在燒火時,隻覺一陣微風吹入,眼前一迷糊,便昏昏睡去,還是玲姑娘把老身救醒,受驚到沒有。
”
火眼靈猴侯廣微一沉吟,愕道:“骥老弟,此非善地“天星幫”必要卷土重來,我們還不要緊,大嫂驚吓不起,我看,還是遷居為良吧?”
長孫骥徵問其母意見,其母微一思忖,颔首道:“二叔所見甚是,但不知遷往何處?”
侯廣道:“這到不難,小弟已在安慶鄉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