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姑娘道:
‘此人終年以黃巾蒙面,不知其真相如何,但此人之一切作為,卻常不經千面如來同意,甚至于有些匪徒之不法,其命令大都是發自此人口中……………’
雲宗文插口道:‘千面如來竟容許他如此專橫嗎?’
楊姑娘道:
‘千面如來對他好似在無可奈何之外,還有一絲怯懼,總是一任其專橫,卻敢怒而不敢責怪他!’
雲氏父子三人聞言,不禁大感納罕,連稱怪事,原來千面如來竟還有這層外人所不知的苦惱。
當下雲雁飛詫道:
‘普天之下,黑道中有誰功力還勝過幽冥尊者、西山一怪、一見大兇三人,這些人都已雌伏千面如來,竟獨有張啟明不懼,這張啟明到底是何門派?’
雲宗文道:
‘此人既終年黃巾蒙面,或許是一位大有來頭之人所矯裝,張啟明隻不過是其化名而已!’
沉碧華道:
‘文見之言大有可能,别急!來日九華山剿匪之行,當可揭發此老奸巨猾魔枭真面目。
’
雲宗文豪氣-然地道:
‘哼!管他有多厲害,我非處置這些魔枭為師父以及嶺南樵子老前輩等人複仇不可啦!’
沉碧華見愛子連發豪語,心中雖慶高門有幸,出此佳兒,但猶小心地告誡道:‘文兒别恃技自大,要知這些兇人,成名之時,還比爹娘早過幾年,任選其一,都是難纏之輩,何況絕魂寺高手如雲,遍地有毒埋伏!’
雲雁飛早年也是鐵铮铮的硬漢,這時也被愛兒激昂之言,鈎起了靜默十餘年的豪氣,乃道-
‘華妹何容介意,别說文兒已得師門六合神功,已得數位異人心傳,功力已青出于藍,天下去得,就是亘古以來的至理,也是邪難勝正,暴虐終必潰亡的,相信武林義軍一舉,宇内群魔,必将迹然無存。
’
楊姑娘道:
‘師公說的極是,以文哥之功力,隻要熟悉絕魂寺之埋伏,就必可所向披靡,群魔難敵也!’
雲雁飛被楊姑娘一言提起,忙道:
‘知彼知己,百戰不殆,珠兒,你就将絕魂寺中所布明樁暗卡說明一下,以免他日誤陷敵陣。
’
楊姑娘道:
‘九華山自半山腰起,即為絕魂寺禁區,外圍總稱鬼門關,到處有毒,而以魔鬼樹林,最為辣手,任你之功力再好,若無辟毒藥物防身,實難通過,那就要由後山才能進入絕魂寺中。
’
雲雁飛道:
‘由後山雖好,但若他們由前山脫逃,即将如何追捕,你說魔鬼樹,到底有何厲害之處?’
雲宗文插口道:‘魔鬼樹乃是南極野人地方特産,日間放毒,夜間枝幹能伸動捉人吸血!’
雲雁飛夫婦幾曾聽聞這等怪事,不由奇道:‘真的嗎?’
雲宗文道:
‘兒先聽嶺南樵子老前輩所言,後來又蒙他贈予一冊寰宇搜秘,上面果載有此種怪樹形狀特性,日前親眼所見,确實不訛。
不過,孩兒身中有一萬年龜蛟交配而生的怪物首級,也曾服過一代奇僧空玄上人所留的辟毒靈丹,自可不懼絕魂寺中,任何毒藥。
’
雲雁飛道:‘隻是,僅你一人也難擋阻群魔啊!’
雲宗文木待說出卓逢珠也服過一顆,但礙于楊麗珠之面,乃咽下到口之言。
楊姑娘卻道:
‘珠兒懷中還有數顆本寺特制解毒丹,不過,在通過一座暗無天日的“閻王道”之後進入絕魂寺内殿之前,有一廣場,乃是奈何橋所轄,這廣場之間,有一‘萬獸池’,内有無數奇禽異獸,均蘊劇毒,最是難關,能過得萬獸池,那麼地獄門隻要力能勝得那幾個高手,自能驅除魔寇了!’
雲宗文道:‘萬獸池我已經通過一處,相信我身上的千年玉磁及怪獸内丹足可辟邪驅獸。
’
雲雁飛道:
‘既然如此,欲滅絕魂寺,并無多大的困難了,隻要等到三月後人手集齊,就可全力以赴。
’
四人邊行邊談,不覺已越過無數峰頭,回到師門重地黃山幽谷。
黃山幽谷,早年隐有二奇形怪獸,也幽禁過天山雙仙之一,後來被箫劍門第一代祖師董曙萍誤撞入洞,乃服千年靈芝載成的珍果,并得禹王治水時的斬蛟神兵,殺二怪物,救得師伯出困。
後來——
天山雙仙年老乃隐居此谷中,而董曙萍在掃除祁連山古墓老魔的陰屍教之後,因情孽糾紛,緻愛侶楊飄芬憤而出走。
他在心灰意懶之餘,乃悄然同到谷中與二位師門長輩久隐。
等到楊飄芬誤會冰-,回到黃山,但雙方已是耳順年紀,又都久年靜修,已達物我皆空之境,乃過着合籍雙修之神仙生活。
二人因早年失意,乃創立箫劍門,而每代隻收男女一人為徒,且令其結為夫婦,以傳箫劍絕學,是以代代以來,箫劍門都是夫婦二人。
且說,雲雁飛夫婦自從回到師門之後,因為師父成仲衍夫婦相繼過世,不覺感慨萬千呢!
四人合力略為整頓了師門各處,并重修師父夫婦墓穴之後,才住了。
楊麗珠每天都在沉碧華指導之下,勤練七毒魔音及七煞招這二種奪魄箫留傳下來的絕技。
這些日子中,楊麗珠嘗到了幸福的生活,不但二位師父對她關懷備至,愛護有加,而且日與心上人相處,小兩口感情與日俱增,花前月下,兩人有着數不盡海誓山盟,談不完柔情蜜意。
如此過了半個月,雲雁飛夫婦想到了一個問題,沉碧華乃修書一封命二小帶信前往廬山拜谒隐覺老尼。
雲宗文這一段時間,與半是父母主意的楊麗珠相處,早已漸漸忘記了那絲擔憂,那絲對卓逢珠抱歉的隐憂。
如今父母竟命自己往見伊人,而且帶着楊麗珠,這實是難堪與為難之事。
可是——
父母之命,那敢故-,隻好帶着楊麗珠離開黃山,迳奔贛北廬山翠微峰。
第二天近午,二小行近皖南鄰近贛省之處。
因楊麗珠提議由水路入贛,欲先遊趟贛北名湖的鄱陽湖,乃轉送入皖南黃梅縣城,準備用過午餐後,再舍陸就水,雇船南下。
二小一路上貪戀山明水秀,繁華熱鬧的大千世界風景習俗,更兼情意綿綿,渾然忘掉一切,故連暗中有人跟蹤釘梢,也未覺察得出。
二人進入黃梅縣城中,找到一家酒店,點上幾樣小菜對酌用餐。
二人正飲之際,突見一個蓬頭散發的老化子冒冒失失地,闖入酒店,口内更大聲嚷道:‘夥計快拿酒來,老子吃完了好去瞧熱鬧!’
店夥見這褴褛不堪的乞丐入店,不由露出冷面容,伸出手道:‘錢呢!’
老化子大怒,一巴掌過去,罵道:‘好小子你敢以貌取人,他們誰先給錢,你敢看老子不起!’
滿堂酒客,雖然覺得老化子形相有點令人嘔心,但也認為店夥太過勢利,故無人挺身出言。
楊麗珠久走江湖,早已經從老化子的那一雙炯炯眼神之中,看出此人必非一般庸俗之輩
當下低聲對雲宗文道:‘文哥!這老化子必非凡人,我們何不請他吃一頓,表示一點尊敬同道之心。
’
雲宗文聞言,細一打量老化子,也覺此化子果有與人不同的眼神,顯是内家功力頗有修為之人。
當下站起身對店夥道:‘你快去準備這位老人家所點酒食,别對他無禮。
’
要知雲宗文一身華服,人又長得俊逸,加上身旁一位千嬌百媚,雍容華貴的姑娘,宛然一對仙露明珠。
如今竟會對一位褴褛邋遢的乞兒如此照應,那不令在座酒客露出是揶掄也是訝異的眼光。
他們都以為這公子哥兒,敢情是家财萬貫,不知孔方兄來處之不易,否則素陌平生,竟對一位乞兒這等優待之至。
掌櫃的忙站起身吩咐店夥道:‘既是這位公子爺吩咐,你就快去張羅吧!’
老乞兒悻悻地對掌櫃道:‘哼哼,你算盤何必打的這麼精,以為我付不起帳嗎?何必故意拿話扣人?’
掌櫃被洞破心意,不由微感面熱,借着連聲‘老丈請别誤會’掩飾窘态,心中卻暗罵不已。
老化子隻瞪眼看了看雲楊二小一眼,對雲宗文之含笑點頭置之不理,獨自找處雅座,一雙破爛芒鞋踏上椅子,踞坐桌上,大聲對店夥道:
‘老子要一盤燒雞,十斤炒茶牛肉,三盤鍋貼,五斤四川大麴,十斤山東白幹,三斤紹興老酒。
’
衆酒客聞言,齊皆伸長了舌,暗道:‘怪怪,這化子好大的胃口,好宏的酒量。
’
雲宗文也是乍舌不已,因為據聞聞名的四川大面酒常人難飲過三斤,而這化子竟還加上十斤山東白幹烈酒及三斤紹興酒,酒量大得好不驚人。
半響——
店夥如言端上了酒菜,幹他們這一行的,十足勢利眼,認錢不認人,此刻他們已抓定了,若化子無錢就找雲宗文要,是以招待化子到也必恭必敬。
老化子酒菜既上,立即一頓狼吞虎咽,那消多久,早将桌上酒菜一掃而空,弄得杯盤狼籍。
隻貝他長長喘了一口大氣,用一隻油膩的右手,抹了抹唇,方懶洋洋地道:‘酒醉飯飽,正好看陣精彩的熱鬧消遣消遣,以解多日悶氣!’
說着,下了椅子,大搖大擺地,踱向門外。
店夥一見忙道:‘老客官你的帳還未………………’
老化子早已喝聲:‘混帳東西,不早有人關照你要請我了嗎?滾開!’橫刺刺直撞過去,店夥竟被他向前之威猛來勢,吓得連連閃退。
滿坐酒客也覺此化子頗為無理,吃了酒不還帳,還如此驕橫,有的更以多事之眼光瞥向雲宗文。
雲宗文也有點覺得此化子無理,但未容開言,已聽楊麗珠绛唇啟處,露出陣陣莺聲:‘店小二,這老人家的酒資由我們來付,快别無禮!’
店夥連聲道:‘是是!’
老化子冷哼道:‘好小子,老子說早有人請客,竟敢如此對我,滾!’
破袖一揮,人已沖出店外。
說也奇怪,老化子這一揮,并未見用力,而站在數步外的店夥與掌櫃的二人,竟站不住腳,無端地搖幌數次,退了好幾步,方始站穩。
雲宗文正待埋怨楊麗珠多事,連對方是誰也不知,卻要代他付帳,豈非冤枉。
不料——
就在他方欲啟口之際,忽然耳際傳來一陣細小但卻清澈的聲音道:
‘二位小娃兒果是名門高弟,老要飯的不會白吃你們這一頓,鄱陽湖上千萬注意,以免為宵小所乘!’
楊麗珠道:‘如何!我未看走了眼吧!’
雲宗文道:‘不知這位高人是誰?他怎知我們來曆,也知我們會上鄱陽湖。
’
楊麗珠道:
‘宇宙之大,光怪陸離之事多的很,這化子極可能是窮家幫中長老人物,他老人家要我們注意,或許這一路來,又有敵人暗中窺伺我們,倒要注意防備。
’
雲宗文道:‘哼哼,不怕死的就任他們來吧!我斬蛟劍将大發利市呢!’說着用手摸了摸腰中佩劍。
二人用罷酒菜乃起身付帳離去。
二人來到碼頭,迎面忽見一個漁夫打扮的壯漢,笑容滿面地走上來招呼道:‘爺們是否南下贛省,我們船正要開入鄱陽湖。
’
雲宗文細一打量壯漢,然後道:‘你們有雅座嗎?我們要包整隻的,至于要付多少錢不管!’
壯漢征一沉吟才道:‘有有有,好在我們同時有好多艘要開,而且是精美的墨舫,爺請小的上船!’
說着,輸身在前領路。
二小互相對視一眼,立即面帶微笑地,不即不離跟着那漁夫而行,登上一艘頗為精美的快艇。
他們一上船,漁夫立即解纜啟錠,直放鄱陽湖。
雲宗文有生以來,第一次坐船,有點不習慣船行時那種颠波搖擺,好在他身懷絕技,隻微一使勁,就覺得加立平地之隐了。
一路順風,船行更快,不過個把時辰,已駛入注湖的長江,進入江西境内,此地已是鄱陽湖北端入口處了。
就在二小正覺得水道旅行,别有一番滋味之際,突聞艙後水手驚呼一聲:‘糟了,船底竟已漏水,客官快!’
叫聲入耳,二小已自暗道:‘來了,狗賊子看你能奈我等之何!’
雙雙故作詫訝地踱出艙道:‘怎麼辦呢!你們這隻船外觀甚美,怎麼竟如此不管用嗎?’
壯漢跺足道-
‘真他媽的,不知是誰弄的刁,把我的船底弄穿一孔,一時未注意,竟越來越大,看再等片刻不沉沒才怪!’
雲宗文一看,果見一股水浪由船底直旨土來,不由着急道:‘怎麼好呢!我們又不會遊泳,萬一這船沉沒………………’
壯漢道:‘此刻船在江中,兩頭不着岸,偏偏尾後那些船又是距離過遠,已經無法馳救了。
’
說至此忽道:‘那就我下去補補看吧!再不濟也可能等候些時,看後面船能來得及否!’
二小心中暗罵,口中卻連聲催促道:‘快些吧!别噜嗦誤事!’壯漢呼嘯一聲,陡然撲身入水,但聞噗通一聲,水花四濺,人已沒入水中。
二小見這壯漢未帶器具入水,已大白個中奸計,不由冷冷一笑道:‘這狼賊子真是肉眼無珠,哼哼!’
他二聲冷哼甫落,十餘丈外水面上,突然冒出一個人頭來,竟是那船夫。
船夫浮起頭,對二小破口大罵道:‘喂!你們這二個不知死活的小狗男女,可知太爺是誰嗎?’
雲宗文故意道:‘怎麼,你不是船夫嗎?難道是水鬼不成?’
那壯漢一見他鎮靜從容,根本毫無因船将沉沒,勢必要葬身水中的驚恐,不由大為驚奇。
但他天生暴虐兇性,乃獰笑道:
‘小畜牲,你錯把追魂太歲當作财神爺爺,嘿嘿,告訴你吧!大爺乃是長江之鲛張三慶,也正是西山一怪袁遠的内侄,小子你知死期已至吧!’
雲宗文依然笑谑道:
‘你長長江之鲛?那麼一定是常年在水底的-!若是你有興趣永眠水底,在下倒願效勞!’
這時——
船内入水已多,船已漸沉入水,雲宗文見狀也不由心急,低聲對楊麗珠道:‘珠妹,怎麼辦?’
楊麗珠道:‘不要急,我自有良策,你隻注意匪徒施詐就可!’
雲宗文雖不知愛侶有好良策,但着實無心顧及,隻轉話罵對方道:‘喂!長江之鲛,你如此施壞,又待怎的?’
長江之鲛道:‘嘿嘿,老子特地來給你們送終的!’
他話未了,斜刺内忽然傳來一陣怪嚷聲道:
‘好娃兒,你還未結婚就先有兒子了,不像我花子這麼一大把年紀,卻無人替我送終呢!唉!我好命苦!’
二小循聲看去,隻見老花子足踏木闆,踏波逐浪,如飛而至,施的竟是登萍踏浪的無上輕巧。
須知太凡在水面上縱躍,隻要内功有根底之人就可辦到,但卻須捉住一口丹田真氣,即是不能發聲。
如今這老化子竟然能夠履水波如平地,且無須閉住一口氣,足見其一身功力已非同凡響。
長江之鲛見老化子突現,不由大吃一驚,喊聲:‘兄弟們何在,快以長箭射殺他們三人!’
他聲甫落,陡聞喝叱之聲,四方呼應。
隻見本是靜寂的蘆葦水草中,竟一時冒出無數壯漢,個個手執弓箭,粘弓搭箭,勁急地射向二小以及老化子。
登時箭如雨點,咻咻聲中,一蓬箭雨,挾雷霆-鈞之勢,向二小射到。
雲宗文與楊麗珠忙撤出兵器抵禦,由于二人均一身藝業,身手極其矯捷,故那些射來暗器,均被他們擊落。
然而——
在這一段時間内,腳下已沾及海水,原來船中入水過多,已沉下一半有多。
老化子一邊揮起鐵袖,一邊大喝道:‘娃兒們快取下二塊船闆作着足之用,稍等老化子手下一到,就有他們瞧的!’
邊嚷邊向他們立腳之處飛來。
楊麗珠早就曾慮及此,故先前再叫雲宗文不用急,此刻聞言,忙揮手-破船艙,取下二塊木闆。
雲宗文此刻對老化子之感激,真非筆墨所能形容,也大為敬佩心上人慧眼識人,早就認出老化子來曆非凡,才能以一頓酒換來如此的關照與垂顧。
當下大發神威,伸手接過一塊木闆,力貫左臂,大喝一聲,将手中木闆擲出,飛向群賊頭上。
他這一手早已糾集六合神功,威力至大,用勁至足,隻見一道黃光,挾無比勁道,直奔過去。
登時數聲慘叫傳起,噗通連聲,已見三個壯漢翻身沉入水中,水面上立即呈現一片殷紅。
老化子拍手大喊:‘打得好!打得好!’
楊麗珠索性雙掌一推,将船艙拆毀,一塊塊木闆遞給雲宗文,雲宗文心一狠,刹時木闆如飛箭般,此落彼起,接連擲出十幾塊。
而木闆落處,必有幾個匪徒遭殃,于是這一陣聲勢,鎮住了對方,箭雨已銳減多多,不複方才威力了。
混亂中,隻見尾後三艘快艇,急射而至,甲闆上站立着十幾個猙獰兇漢。
而在三艘快艇之後,也緊跟着一艘綠色快艇,艇上插着一面黃色旗子,迎風飄蕩,旗上隐隐約約可看出寫着窮家幫三字。
前頭三艘快艇一近,雲宗文已看出其中一人,乃是絕魂寺中地位甚高的奈何橋主管西山一怪袁遠。
不由殺機大起,霍地縱身入水,踏住一塊木闆,直奔快艇。
西山一怪見雲氏忡到,急忙一聲狂喝:‘放箭!快放!’
于是,三艘快艇上又打出無數箭頭帶黑,顯然蘊有劇毒的弩箭。
而原先隐在蘆葦上放箭的匪徒,也再次呼應,咻咻之聲不絕,一蓬箭雨四方八面,向雲宗文招呼!
雲宗文身劍合一,一邊擋阻襲來強箭,一邊搶登敵船。
隻貝他幾個縱落,早已翻身躍上一艘快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