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在你沒有弄清對方的真實意圖之前,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,裴後先是派人扶持拓跋玉登基,随後又讓大曆和大周結盟,徹底孤立越西,她想做的不僅僅是驅逐大曆人吧,這實在是說不通的!”
元烈當然也知道裴皇後這麼做一定是有大動作,聽了李未央的勸告,他隻是略一點頭道:“未央你放心吧,我知道該怎麼做。
”說着他已經轉身離去了,李未央看着他的背影,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郭澄正色道:“嘉兒,你覺不覺得整件事情都透着一種陰謀的味道。
”
李未央輕輕一笑,神色自若地道:“自然是的,隻是不知道她究竟要做到什麼程度才會滿意。
”
郭敦和郭導聽到這裡,面色都是掠過一絲擔憂。
郭導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道:“我以為經過上次那一件事情裴後至少會有所收斂,可是萬萬想不到她依舊如此的心機詭詐,當真是個老巫婆!”
李未央目視着他,神色平靜:“四哥那件事情隻是給咱們一個下馬威,如今她的心腹嬴楚肯定是在汲汲營營、想盡一切辦法扳倒郭家,關鍵是這兩件事究竟有什麼聯系我一時還想不到。
暫且不提這件事,五哥,在越西的大曆人有多少?”
郭導仔細想了想,道:“這些年越西和大曆互相通商,甚至多有聯姻,很多的大曆人都在越西做生意,而且也有大曆人在越西為官的,再加上那些往來商旅、他們的後代,這一驅逐恐怕有上千人。
”
李未央也不禁為這個數字心驚:“上千人拖家帶口被驅逐出越西,這可是一件大事,皇帝甚至沒有召集朝臣議事,就直接下了這樣的命令,可見拓跋玉真把他惹火了庶女有毒!驅逐的時日定了嗎?”
郭導立刻道:“從即日起半個月的時間,若是這些大曆人再不離開大都,陛下将下革殺令,絕不會有半點容情。
”
郭敦有些擔憂:“妹妹的身份不會有事吧,她也是從大曆來的……”
李未央失笑:“我是郭家的小姐,上了族譜的,誰能奈我何?難道去過大曆的都要殺了不成?”
郭澄也這樣想,他不禁微笑起來:“四弟你放心吧,妹妹是不會有問題的,倒是其他人,唉,恐怕不太好過了。
”
郭澄的預測沒有錯,從皇帝下了旨意開始,驅逐令不許任何的延誤,并且條件十分嚴苛。
每一個離開大都的大曆人都被規定了不許帶過多的财物,可以說他們不僅被驅逐出境,而且被搶劫的一貧如洗!其中不少人在越西積攢了多年的财富化為烏有,一下子被徹底的剝奪,如果搶劫他們的是盜匪,他們還能夠反抗、申訴、尋求幫助,可惜真正的根源在于他們的國君與越西交惡,使他們不得不被驅逐出境,所以他們别無選擇,隻能忍氣吞聲,對這樣的慘痛經曆保持沉默。
李未央在酒樓之上默默地看着離開大都的隊伍,這場面她想自己一生都難以忘記。
因為人數衆多不得不分批出城,光是這一支隊伍就足足有數百人。
他們是被禁軍驅逐着離開的,不少人一邊走、一邊哭,而那些禁軍卻是沒有絲毫的體恤,時有棍棒鞭策,大聲喊着讓他們快一點。
整個隊伍長達數裡,人人都是拖家帶口,挾兒帶女,情況之悲慘和逃難幾乎沒有區别。
由于空間有限,道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人。
人群互相擁擠着,推搡着,叫罵着,更有人趁機搶奪,李未央看着這一幕,不由輕輕歎息,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皇帝做出這樣的舉動就是徹底斷絕了大曆的來往,恐怕兩國之間将會掀起戰火。
元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目視着李未央的側臉,柔聲道:“未央,你是在為他們難過嗎?”
李未央垂下目光:“這些人早已經遠離故土在這裡安居樂業,很多人背井離鄉、好不容易積累了大筆的财富。
白白做了多年的生意,就這樣一朝被驅逐出境,他們的地産、奴仆、家園、财富全都被掠奪一空,看樣子戶部和國庫發了一大筆财,這筆錢……将來會用來擴展軍備吧。
”
元烈聽李未央所言是說到了關鍵之處,便微笑起來:“是啊,我瞧皇帝的意思就是如此,他這是要用大曆創造的财富反過來對付他們,其心不可謂不毒辣。
”
李未央輕輕蹙眉道:“其實我并不贊同陛下這樣的舉動,這些人雖然原籍是大曆,可是他們在越西已經生活多年,為越西的繁榮也都做出了貢獻,如今一下子将他們驅逐出境,隻會讓兩國的關系更加惡化,同時還容易引起民怨,難道你沒有發現這裡面有很多都是拖家帶口的嗎?這說明他們中的有些人已經在越西成親生子、安居樂業,陛下突然下了驅逐令,這些人就不得不帶着自己的妻子兒女一同離開。
有些人的身上也有越西的血統,又何必做的那麼絕情?你可瞧見有好多越西女子哭喊着請求丈夫不要離開,還有到處可見被丢棄的孩子,周圍送行的百姓倒是有一大半對他們充滿了同情和對陛下的不滿……在必要的時候,這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