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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佛口蛇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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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紫衣侯說了要留人,江小樓又是個病秧子,水牢那點挫折已經讓她皮開肉綻、命懸一線,他哪裡還敢再刑訊逼供,嚴鳳雅小心翼翼道:“那屬下再試一試……” “好了,你下去辦吧。

    ”梁慶說這話隻覺得面上瘙癢,不自覺地用手指抓了一把。

     嚴鳳雅見狀簡直是心驚肉跳,卻又不敢多說半個字,讷讷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等他一出來,立刻吩咐人将整個院子封鎖起來,除了每日裡的三餐供應和大夫看診,尋常仆從一律不許輕易進出。

    但梁慶積威已久,他不敢輕易違背,當天下午便去找江小樓。

     江小樓養病的地方,是一間條件簡陋的廂房,守備森嚴,形同囚牢。

    除了看診的大夫,她沒辦法與任何人接觸。

     江小樓身上有傷,依舊那麼美貌婉轉,隻是瘦了許多。

    見到嚴鳳雅,她淡淡含笑,如第一次相見那般溫柔和氣,氣質娴雅。

     “嚴大人,今日怎麼會來看望我呢?” 這口氣聽起來沒有絲毫敵意,仿若舊日友人來訪。

    嚴鳳雅皺了皺眉頭,不管身處何種環境,這女子都是眉目風流,眼眸明亮。

     明明身陷囹圄,體遭酷刑,卻是語笑嫣然,毫無畏懼。

     人在富貴顯達的時候養尊處優、氣質高貴不難,難得是落了架的鳳凰,還能保持當日的氣度和心境。

     這個女子,無論如何都不是簡單的人。

     “你倒是悠閑自在的很,看來病全好了?”嚴鳳雅帶着審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 江小樓聲音溫和,眼眸淡然:“不過苟延殘喘罷了,怎麼,梁大人沒有親自來審問?” 她開口便直接問起梁慶,嚴鳳雅面色微變,看她的眼神,多了一分冷凝。

     江小樓隻是同樣望着他,沒有半點退縮之意。

     嚴鳳雅眼眸不善,口吻嚴厲:“江小樓,你是我見過最膽大包天的犯人!别給點顔色就開染坊,你一日在我們手裡,就一日沒辦法得見天日,生生死死都是我們說了算!” 他的态度十分倨傲,眸子裡深斂了殘忍。

     江小樓卻并未被這種疾言厲色的态度吓到,她隻是和和氣氣地道:“嚴大人,我不過是問一句梁大人安好,你便如此生氣,難道大人的病情加重了麼?” 嚴鳳雅一時語塞,眼前的女子靠在椅子上坐着,表情毫無怯懦溫順,眼神閃閃發亮,更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妩媚,當她向着他笑的時候,妩媚之中隐隐有冷冽滲透而出,直逼人心。

     梁慶曾經提醒過他,江小樓不是一個能夠輕易對付的角色,讓他不要掉以輕心。

    現在她三言兩語之間便試圖探他的話,嚴鳳雅心頭不由一凜。

    難道說傅朝宣透露了什麼?不,不會,此事非同小可,傅朝宣絕對不敢到處亂說!再者自己剛和對方說完話,也沒有洩露消息的時間。

    他這樣一想,心頭便很慌亂,隻是這種情緒不能在江小樓面前洩露出來,他隻是強自按捺了,故作鎮定地冷冷道:“梁大人當然身體安康,你一個囚犯,哪裡有資格過問大人的去處?我勸你不要閑操心,還不如想想你自己!” 他越是掩飾,越說明心底發虛,看來傅朝宣已經成功引起了他的恐懼。

     這世界上還沒有不怕麻風病的人,隻不過對于梁慶殘酷手段的忌憚使得他暫時不會發作,這種忌憚能維持多長效果,那可就未必了。

     江小樓心中念頭快速地閃過,唇邊的笑容卻依舊風雅,她隻是語氣悠然地道:“大人,我早已經說過,沒有罪讓我怎麼承認?你再問一百遍、一千遍,我依舊是無罪的,隻怕你隻能空等了。

    ” 嚴鳳雅極為惱火,心口窒悶,從來沒見過這等油鹽不進的人,令他覺得煩躁又惱恨。

    原本為了梁慶的事情他就頭大,現在還要從一塊頑石嘴巴裡套話,這日子簡直痛苦至極。

    看人家這态度,到底他們倆誰才是囚徒? “若是你執意不說,”他臉色越拉越長,越發威嚴,轉身對旁邊衙差道,“送她回牢中!” 他這個模樣,分明就是氣急敗壞。

     江小樓很清楚,她這般挑釁,對方若不快,将她再次丢進水牢也未必不可能。

     可越是聰明的人,越是懂得隐忍。

    這麼容易就被人挑起怒氣,這個人的聰明也是很有限的。

     江小樓聞言,輕輕一笑,徑直站起了身,腳步很慢地走到了嚴鳳雅的身邊,眼眸平靜無波:“大人,世人做事無非一個利字,你逼我入罪,對你本人沒有任何好處啊!” 嚴鳳雅身體一震,瞧着江小樓的眼神微微一動,他止住衙差上前的動作,冷冷道:“你們先退下!” 兩名衙差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 嚴鳳雅打量了江小樓半響,不由勾起冷笑:“你剛才說的話,到底是什麼意思?” 江小樓分明瞧見此人眼中戾氣畢現,卻隻是輕言細語:“大人,我的意思不是很好理解嗎?你們逼我認罪,不過是為了江家财産,可事實上對于大人你而言,财産是屬于梁大人的,他可會分給你一分一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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