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小樓重新接管了江家鋪子,立刻将所有的鋪面重新裝修。
很快,鋪子就開始重新運作起來。
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裡面早已換了主人,隻有看到嶄新的牌匾時,才會詫異地多問一句。
然而京城裡姓江的人太多,他們怎麼樣也不會想到鋪子早已物歸原主。
江小樓把十五家店鋪的價值重新估算,按照現銀這算給謝康河。
謝康河再三推拒,可看到江小樓十分堅持,這才勉強收下,然而心中卻是暗暗打定了主意,等到江小樓出嫁的時候,他會将這些銀子作為嫁妝替她送嫁。
江小樓原本想要單獨買一所宅子搬出來,可是謝康河卻堅決不許,特地召她反複勸說。
“如果就讓你這樣搬出去,将來到了地底下,我有何面目見自己的老朋友,難道我要向他說一個謝家偌大的地方,連一個孤苦的女孩都容不下嗎?”謝康河神情認真地道。
江小樓知道對方的心意,隻是微笑道:“謝伯父,我并不是這個意思。
我說想要搬出去,最重要的原因是為了江家的宅院。
那宅子是父親親自布置,我必須将它買回來,再把父親和兄長的牌位重新迎回去。
”
謝康河一愣,随後沉思良久才道:“是我疏忽了,你說的不錯,江家的宅子也應該盡快買回來,才是真正的物歸原主,隻不過——”
江小樓看着謝康河,明白對方的為難之處:“隻不過如今這宅子落在了秦家人手中,一時半會想要從他們的手中把宅子拿回來,絕對沒有那麼容易,是麼?”
一語中的,謝康河的臉色一變。
這一段時日他也曾經幾次與秦家交涉,希望能夠花大筆的銀子暗暗把江家的宅子給贖回來,可他沒有想到無論出多少銀兩,秦家就是咬死了不放。
占據了人家的地方,屠戮别人的子女,死不悔改甚至引以為榮,這世上竟有此等人家,實在是叫人歎為觀止。
謝康河不由帶了些愧疚:“是伯父無能,不能幫你。
”
江小樓連忙道:“伯父千萬不要自責,江家的宅子本就應當是我親自贖回。
麻煩伯父已經不少,小樓心中十分過意不去,怎能讓你再這樣操勞。
你放心,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江府重新拿回來,絕不會叫父親和大哥看着寒心。
”
謝康河心頭憂慮,忍不住說道:“秦家并不是好相處的,那宅子地方大,環境優美,風水也好,隻怕他們絕不肯輕易點頭——”
江小樓神色淡漠道:“現在當然不會,可是總有會的時候。
”
她說話的時候,潔白的面孔流露出一絲決斷,謝康河有些吃不準,秦府家大業大,又有一個深受太子寵愛的兒子,想要從他們手指中讨回江府怕是難于登天。
再加上江家和秦家之間的舊怨……事情鬧大了,恐怕會翻出許多舊事,對小樓聲譽有損。
他低聲地勸說道:“小樓,伯父會為你買一所新的宅院,這個宅子以後再徐徐圖之。
”
江小樓眸子如水銀一般清澈,果斷道:“不,這宅子的一草一木全都是父親親手布置,無論如何我也要想方設法拿回來,伯父你不用替我擔心,我自有主張。
”
謝康河見她堅持到底,隻能無奈地歎息了一聲,他現在才明白江小樓的個性其實與當年的江乘天十分相似,外表看起來随和,性子也很溫柔,但遇到自己堅持的事,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想到江乘天當年打定主意躲避自己,再看看如今江小樓的模樣,謝康河慢慢道:“無論如何,伯父都會支持你。
對了,剛剛接手的那些鋪子運轉還順利嗎?”
江小樓露出笑意:“小樓從前雖然沒有像大哥一樣到處跑,可也曾經幫着父親看過帳本,對帳面上的事情多少還懂得一些。
至于鋪子那些掌櫃,能用則用,不能用就發還銀兩讓他們離開。
不是什麼大事,小樓應付得來。
”
更換主人,有些人卻是歡天喜地,有些人如喪考妣。
因為他們之中有些是江家的舊仆,有些則是更疊之時進入鋪子的新人。
但江小樓卻一概不問,隻是在數日内請來專人檢查賬簿,究竟有誰做了手腳,到底貪墨了多少銀子,平日裡做事誰勤快誰懶惰,一概查個清清楚楚。
有了證據,當斷則斷,該趕走的絕不手軟,該獎勵的也不吝啬。
當然,這也要多虧了她多年來在父親身邊的耳濡目染,否則一定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接管十五家店鋪。
商人的女兒,到底是會算賬的。
謝康河欣慰點頭道:“你一下子裁掉了這麼多人,怕是會忙不過來,如果有需要随時和我說,我從謝家鋪子裡調一些人手給你幫忙。
”
江小樓聞言,面露欣喜:“那就先行謝過伯父了。
”
謝康河點點頭,立刻開始盤算身邊值得推薦的人手,誰得用誰精明誰忠心,江家鋪子風雨飄搖,必須得使用靠得住的人。
從書房裡出來,江小樓迎頭遇見三小姐謝香。
謝香身着銀紅色織錦梅花羅裙,頭上簪着耀眼的紅瑪瑙,臉上滿是笑意,上前親熱地挽着江小樓笑道:“小樓,聽說你盤下了許多店鋪,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請我參觀一二。
”
府中流傳消息說江小樓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