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當在的,還去看望過周王,是不是?你将當時的情形說過給我聽。
”
肖嫣然微一颌首,道:“周王叔剛開始就是染了風寒,但總是咳喘不甯,太醫們來看診,隻說他染了風寒,所以脈象不穩,氣息微弱,其他的卻一概查不出來。
”
歐陽暖一擰眉:“查不出來?”
肖嫣然覺得歐陽暖話問的很奇怪,目光停留在她臉上,“是,周王叔一向身休康健,就算是風寒,十天半個月也應當好了,卻不知為何那次如此嚴重,我跟着父王去看望過,周王叔就是日夜咳嗽,心肺不甯,什麼藥吃下去都沒有用,這才一一”她話說了一半,突然意識到了什麼,道,“姐姐,你是說少将軍和他是一樣的病症嗎?”
說到這裡,她緊張地攥住了歐陽暖的手,“這究竟是什麼病,為什麼太醫的方子都沒有用呢?”
周王的病重,必然跟當時的奏王脫不了幹系,而今天歐陽爵竟然也是一樣的情形,除非如……被那個大膽的猜測駭着,歐陽暖緊緊的蹙起眉,心中卻是一片透充。
她突然意識到,肖天烨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。
他說,她一定會回去找他的。
那樣笃定,那樣的冷漠。
他的笑容曆曆在目:“歐陽暖,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……”耳邊又傳來那斬釘裁鐵的聲音,歐陽暖的眼前一片朦胧,在強烈的震撼中,肖嫣然的面容模糊難瓣。
原來這才是爵兒生病的真相。
歐陽暖似站在空曠無人的原野上,周圍寂靜無聲,似乎所有的聲響都已死去。
她重生以來,第一次如此痛恨一個男人。
肖天烨,你果然了解我,知道什麼是我最痛的地方,歐陽暖靜靜想着,心中格外甯靜,竟冷冷地笑了。
歐陽暖回到聽暖閣,這個她未出嫁前就一直住着的地方,她呆呆地在屋子裡坐了很久,始終心思沉沉,其實亦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,想去想什麼,皆是蒙昧的。
隻在蒙昧中分明地想起,肖天烨說的那幾句話。
恍惚不過一瞬,便已經到了下午。
紅玉進來,擔憂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紋絲不動的飯菜,道:“小姐,林妃娘娘來看你了。
”
林元馨的肚子已經很大了,這個時候還過來,歐陽暖一愣,随即站起來,看着林元馨走進來,不知為了什麼,她心頭湧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。
有些話幾乎脫口而出,隻是終究說不出口。
她怎麼能告訴她,肖天烨在威脅自己,若是說了,林元馨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肖天烨,可是歐陽暖不能拿歐陽爵冒險,還有一點,她并不想讓那個男人死在這裡。
肖天烨太了解歐陽暖了,因為她對他有所虧欠,所以她絕對不會做出出賣他的事情,縱然他拿歐陽爵的性命威脅她,她也會最大程度上還他的恩情。
“表姐一一”歐陽暖輕輕說了一句,随即不說話了。
林元馨看了一眼桌子上沒有動的飯菜,道:”你這是怎麼了,就算爵兒生病了,你自已就不過了嗎?”
看到林元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,歐陽暖沒有說話,隻是靜了片刻,道:“我并不是為了爵兒,我隻是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很重,不知道,若是我娘還活着,事情會變得怎麼樣呢?”
如果林婉清還活着,她也許不用汲汲營營地為自己和爵兒争取利益,也許就是一個尋常的官家千金,嫁一個不好不壞卻普普通通的高門子弟,便平常地過這一輩子。
重生一世,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,也救下了爵兒,可道路一樣很艱辛,一路走來,隻覺得老天在開她的玩笑。
林元馨隻是道:“暖兒,世上有許多我們無法決定的事,讓它就這樣過去又有何妨?”
歐陽暖沉默着,過了很久,才緩緩道: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那些事從未發生過。
”
林元馨道:“你指的,是哪些事?”
歐陽暖道:“我娘的死,還有與某些人的相識。
”
林元馨道:“姑母的過世是不可改變的,至于相識一一”她以為歐陽暖想起了肖衍,道,“很多事情,很多人,避與不避都是一樣的,關鍵是你怎麼處理。
”
歐陽暖默然,終是道:”有些事情,還真是難辦,讓我不知道是該繼續往下走,還是另尋别路。
”
林元馨看見她臉上露出一種從未見過的恍惚,心裡忽然一陣難受,她慢慢道:“那天,我在山上,師太為我講過一個故事,如果你願意,我講給你聽。
以前,有個路人在山裡迷了路。
面對着兩條岔道,他猜測其中隻有一條可以下山,于是選擇了左邊的一條。
然而,他從日出一直走到日落,竟然發現這條路的盡頭通向斷崖。
他便傷心地站在崖邊哭了起來,在此時,佛祖從那裡經過,就問他為什麼哭?他說他走錯了路,并懇求佛祖,幫助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