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湛無拘嫌煩,點穴讓他加入安靜的行列。
“你怎麼會有這東西?”姬向晚瞠目地問。
“我們沿路不是吃了許多烤鴿肉?”他不答反問。
手也沒閑着,一一将他們捆成了粽子。
“是呀,那又怎——呀!”她發指着他,竟一時說不出口。
湛無拘呵呵一笑,從懷中掏出了數個造型各自不同的小圓筒,招手要她過來,忙不疊地現寶:
“喏,這一張為了一首惡心至極的情書哦;這一張寫着計謀已成;還有這一張,記了一大堆數字,報告營收的,還有——”
“你怎麼可以抓别人的信鴿來吃?!”她質問。
湛無拘指着天空:
“現在是正月天,天上飛來飛去的也隻有信鴿了,而且每天打咱們頭上飛過去的三、四十隻不止,咱也不過抓了一、兩隻下腹,很客氣了。
”
“你這人有沒有一點道德呀!”她真是不敢相信,做了這種事的人竟還一副“我已經很手下留情”的嘴臉。
“這關道德啥事?”他一臉不以為然。
“要是别人漏了什麼重大的訊息,緻使悲劇造成,你要如何擔待?”
湛無拘伸出食指搖了搖:
“你多患了。
真正重要大事,别人該懂得派專人傳送以保護機密的滴水不漏;今天他們敢用信鴿,就要有承擔信件遺失的覺悟,不是落人你我之口,也會落入獵人之手。
你知道,鴿肉非常鮮嫩美味。
”說完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。
“你……歪理!”
“别忘了,你也吃有份。
”一句話堵死她的義正辭嚴。
她瞪大眼,卻開不了口辯駁。
本性中的剛直,容不得她忽視自己參與有分的事實。
一旦立場失去公允,她哪還能直指着他的過失而不感心虛汗顔?
湛無拘扛起昏迷的假乞丐往一間破屋走去。
“你要做什麼?”她追問。
“他們至少得昏迷上一日夜,快下雨了,總該盡點道義安排他們栖身的地方。
”快速來回四趟,已将人放妥。
姬向晚探頭看了看天色,果真有絲除霾,也飄下雨絲。
“那我們快走吧……你又在做什麼?”她連忙過去拉住湛無拘的衣袖。
結果“嘶”地一聲,他整條袖子竟就這麼硬生生地落在她手中。
湛無拘望了望她愧疚萬分的臉色,平平道:
“沒關系,反正本來就很破了。
”然後狀似傷懷地别過頭去,聳着肩頭,微微顫抖——
“對不住,我會幫你補好的。
”她慌忙地安撫,可是想了想又不對,是他先有錯,才會被她不小心扯破衣袖的:“你剛才怎麼可以搜他們的身?”
湛無拘聳聳肩:
“我在他們身上聞到迷藥味,想是他們身上有這些害人玩意。
你剛才也聽到了,他們正計畫去搶别人的東西呢,既然咱們不打算殺他們,至少也要沒收他們身上的害人物品喽。
”
那倒也是。
但……
“趁人之危是不對的!”
她瞪大眼看他已搜出一些油紙包、匕首、令牌、銀兩……最後朝她微微一笑,她一時不察笑了回去,才暗自扼腕不已。
“麻煩把水袋給我。
”
她不明所以地遞過去。
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也蹲在一邊親看。
“這是什麼?”她指着他自懷中掏出的小磁瓶。
“洗不褪的粉末。
”他倒出些許,以水調合,開始在那些人臉上寫起字來。
極天秘籍在我身上
“為什麼這麼寫?”她問。
湛無拘又沾了沾手指,往第二個人臉上做文章去。
“好教他們十天半個月不敢出門去。
壞事自然也做不得了。
”
第二個人臉上寫的是:丐幫殺殺殺
姬向晚忍不住批評着:
“好醜的字。
”
“難道你會比我寫得好看?”
“當然。
”她低哼。
他拉她到第三人身邊:
“你來證明看看。
”
“不要!這種缺德事。
”她拒絕。
“我們對四個壞人使壞,卻可以救了許多其它無辜的人,怎麼算缺德事?釀成大禍的善行與救人一命而不得不為之的小惡,哪一種是你願意去做的?”
“善行怎會釀成大禍?”她駁斥。
湛無拘擡頭想了想,道:
“我爹娘年輕時,曾經被一個壞人陷害得幾乎脫去半條命,最後壞人被捉了,一副悔不當初的死樣子,求爺爺告奶奶的,求大夥饒他一命。
若是你,你會怎麼做?”
姬向晚直覺道:
“放了他,讓他有自新的機會。
”
“是的,我姨娘就是這麼想,而我爹娘反對。
但當時在我姨娘的地盤上,也不好太過堅持。
結果是,不出兩年,姨娘一家子全遭殺害。
”
“老天爺——”
湛無拘笑了笑:
“那惡人竟還不自量力地想去殺掉我爹娘,結果不勞他老人家四處找人,我爹娘自己送上門給了他一個痛快,當然,我們不能以偏概全地認定壞人不會有向善的一天,隻不過我向來不太信任就是了。
如果這些人是好人,還須我們現下浪費力氣做白工嗎?”他拉過她右手食指,沾上顔料,問道:“你想寫什麼?”
“壞人。
”她隻